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商量,指望五叔一个点头,立即出兵去救悬瓠。没想到把燃眉的军情说了又说,一身急汗长流,江夏王仍是少言寡语,对他的甲胄也不多看一眼。
穆骏解盔头,抹汗,汗在掌中攥成拳:“一百天了皇叔!整整一百天了,悬瓠城不可能再撑住了!”
“贤侄,”江夏王穆玄汝听见他这话,抬眼,“你是得了确信?那城里向你求援?”
穆骏怕五叔忌讳自己越级得报,赶紧实话说:“没有。可是,悬瓠小城,粮草兵马,想想都知道,不可能撑了。”他扶住几案坐直,“皇叔啊,边境上也有十座城池,皇叔想想,元湟为什么死攻悬瓠那巴掌大的地方?”
穆玄汝不语,抚上唇边微须。
江夏王将近五十年纪,是穆骏的父皇存世最小的皇弟,年轻时仪容俊美。这次北虏入寇,他以荆州刺史加辅国将军的身份,奉皇命北上彭城,节制着徐、豫、青、兖四州军政,没有他的签章,穆骏在自己的亲兵之外调不动一兵一卒。
“是因为只有悬瓠城在殊死抵抗,在撑着我朝的士气!”
江夏王白皙的窄长脸上皱纹不多,薄薄露出些赞同。
穆骏看着有突破的希望,急又说:“那城里的将士,以一敌十死守,也是知道如果能守住,后面的任何一座城,就没有守不住的理由。可如果,悬瓠死守一百日,还是破了,就没有哪座城池再肯坚守了,北虏如入无人之境啊!”
“‘无人之境’,言过了。”穆玄汝垂首吃茶,“枚伦在盱眙,夏侯景晖调回,镇守石头城,这几个百战宿将都在防卫京师。北虏又不习水战,即便到了江北,能奈长江天堑何?”
他抬手止住穆骏插话:“这次北镇,孤与贤侄第一要务,在于防备北虏东进,那便必须确保彭城。东边青、兖不失,江北之本就在,一时的兴扰成不了气候。等到开春土融,北虏的战马行不了南方泥地,自然退去了。”
穆骏急血上涌,耳中嗡嗡的不知是气是热。“可北虏过境,是不留活口的,悬瓠城的军民,还有从悬瓠到江北这一路的百姓,就是朝廷的弃子吗?!”
“此时出兵,一旦救不下悬瓠城,反而折损了兵力,万一北虏乘虚而入,彭城告急时,你我二人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