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开了眼睛。
眼中还是迷蒙混沌的,她揉了揉眼,碰到季嘉遇还没来得及收回的手,有些疑惑道:“哥?”
季嘉遇回了神,他站直了身子,挑眉瞟了她一眼,悠悠一句,“你流口水了。”
“啊。”季小默急的立即去擦,可擦了半天也没擦到,“没有啊,哪有。”
季嘉遇已经回了他的位置,那文件拿起了,嘴角却是勾起一抹不易察觉的无奈,他微微摇头,将心里那不可名状的悸动抛开了。
尽管她的眼眶里装着薰儿的眼角膜,可她终究不是薰儿,终究不是!
……
这天晚些时候,季嘉遇终于从那堆文件里起了身。
这个时候,太阳已经快要下山,暑气也终于消散了些。
季小默捧着花站在陵园门口,扭头看向身旁的男人。
他抿唇不语,冷硬的脸庞上看不出任何情绪。可季小默知道,此时的他一定很难过,因为他最爱的女人,就躺在这里面,与他生死相隔。
两人来到薰儿的墓碑前,季小默将花放下,看着墓碑上那张美丽的黑白照片上浮着一层薄薄的灰尘,她取出手巾擦拭,“薰儿姐,我跟哥来看你了。”
她絮絮叨叨的说着一些琐事,而季嘉遇从始至终没说一句话,他望着那墓碑,眼中蓄着许多不明情潮,就像看着的并不只是一个墓碑而已。
季小默看着这样的他,心里头哽着许多的话说不出口。
最终她只是道:“哥,我先走了。”
他淡淡的嗯了一声,并没看她。
季小默知道,每年的这一天,他都要与薰儿独处,他大概有很多的话想要悄悄说给薰儿听。
季小默转身往回走,直到走到一处树荫下,她停下脚步来,转身看向来时的方向。
她清楚的看见,季嘉遇已蹲下身去,他的手抚上那张黑白照片,向来冷硬的神色此时是柔情一片,带着深深的眷念。
季小默抬头看向天空,夕阳血红,染红了半边天,一如那天一身血色的薰儿,可她护着她的眼,对医生说,请把她的眼角膜给小默。
那么,她要如何和给了她眼角膜的薰儿争,又如何去跟一个死人争。
季小默站了很久很久,直到夕阳彻底落下,季嘉遇依然保持那个姿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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