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虽然不吃朱霖萧这一套，但君臣有别，又心念妹妹，面上却也装得和气。
两人分别落座。
朱霖萧见姜正阳眼观鼻，鼻观心，客气恭敬之中夹着无尽的疏离，一时间有些尴尬。
又想到自己这次的来意，只好端起桌上的清茶，再次喝了一口，清清嗓子道：“舅兄府上的茶叶倒是不错，明前龙井吧？”
见他不提正事，姜正阳眼色古怪，只顺着话答道：“粗茶而已，蒙王爷不嫌弃。”
朱霖萧吃了个不软不硬的钉子，知道拐弯抹角反而坏事，索性就说起了正事：“深夜叨扰，实属无奈，还望舅兄不要见怪，本王来找舅兄，实是有要事相商。”
姜正阳见他如此，心中诧异，深深看了他一眼。
郕王这次来的目的，怕不是抱怨闺帷内帐之事这么简单。
朱霖萧见他面色稍霁，趁机继续道：“今日朝堂之上，本王斩了锦衣卫指挥使徐一真。”
姜正阳一怔。
他不得不承认，这个怂货今日的确是办了件大快人心的事，可深夜前来，就为在自己面前炫耀一番？
姜正阳按下心中不耐，拱手道：“王爷英明。”
“舅兄谬赞，”朱霖萧面露一丝自嘲，继续道：“徐一真一死，锦衣卫指挥使一职便空出来了，大战在即，满朝文武，现在只怕都盯着这个位置。本王觉得舅兄乃当世大材，实乃本王心中的不二人选。”
姜正阳眼中闪过一丝异色，握着手中的茶杯微微晃了下。
为人臣子，替皇室分忧，那是本分。
之前圣上听信奸佞谗言，乱臣贼子当道，连徐一真那样的货色都能官职锦衣卫指挥使，真正的能臣却空有一身抱负无处施展。
若他上位，起码也能带来一丝清明。
况且，他若是能当这个锦衣卫指挥使，那朝堂之上，姜家便有了一席之地。
只是，这位置要真是那么好坐，恐怕也轮不到他姜正阳。
户部、吏部失了王振这个靠山，势必要想尽办法再填一个空缺，锦衣卫指挥使替天子监管军事，本就权势滔天。
再加上如今大敌当前，瓦剌兵临城下，眼见着就是一场大战，若是利用得当，这锦衣卫指挥使便是个足以让一个家族瞬间腾达的肥差！
这样一块大肥肉，户部和吏部难道会拱手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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