走西门嘛。”
左菱舟挑了下眉毛，轻轻一笑。
中解元是去年秋天的事，现在才来恭喜，无非就是看黄老板生意黄了，眼见再拿不到好处，这才又想起了隔房的侄子。
时隔多年，左家人还是无利不起早的嘴脸。从前可以把他像野狗一样撵来撵去拳脚相向，现在需要他了，就假装过去一切从没发生过笑嘻嘻地贴上来吸他的血。
很好，吸就吸吧，他的血，有毒。
进京的时间定在明日，左菱舟还有东西要收拾，刚要回屋邢夫子身边的书童找来了。
“左菱舟，夫子找你！”
邢夫子是个六十多岁的干瘦老头，蓄着飘逸的美髯，一身灰布长衫。左菱舟小时在县学就已认识他了，得他许多照看，是以一向很敬重他。
邢夫子招呼左菱舟坐下，挪了杯茶到他跟前，问道：“听说你明日上京？”
“是。”
“东西都收拾好了？”
“都好啦。”
“雇的马车？有无人同行？”
“陆家商行正好要进货，陆同窗说可以捎带我一程。”
他口中的陆同窗家中行商，去年没有中举，此次跟着铺子去跑商，其实就是为看科举去的。此人为人热忱，跟左菱舟关系极好。左菱舟中解元后他到处吹嘘宣扬，跟他自己考中了一样。
“这小子除了读书不行，其余倒还靠谱。”
邢夫子端肃持重，可也像所有这个年纪的老人家一样唠叨，又问了许多大大小小的事，左菱舟不厌其烦一一答来。
“你还不到十五岁，这个年纪中了解元已是绝无仅有，就是过三年再去考会试也比大多数人要小得多，本可不必这么着急。不过……”
邢夫子看着面前还一团孩子气的学生，微微叹了口气。
“既然你想今年考，我也不会拦你。”
换作是别人想要十四岁就考进士，他必要指着鼻子骂一句沽名钓誉，但左菱舟他却不会多为难。
毕竟家家有本难念的经。他亲眼见过左家的叔伯凶神恶煞堵在书院门口要抓侄子去卖掉，还不到八岁的左菱舟躲在他身后瑟瑟发抖，被左家母亲拉着腿，从学堂一直拖到街上，谩骂，毒打。
那时的左菱舟脸上身上每日都有新的伤，丁点大的孩子，就要日日节衣缩食工读两不误，每月把攒下来的几……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