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过年迄今,这都七八个月了,只到周家唱过一次堂会,还是五人档的,要不出价!”
“这就是了!”挺举连连点头,“甫叔这毛病想必是愁出来的!南词雅致,曲高和寡呀!”
“雅致顶屁用!前几年我就劝他们改行,摆摊贩鱼也比做这个强。结果呢,不仅是老倌才给我颜色,连我姆妈也是不肯,非要吊死在这棵树上不可!”
“这是气节!”
“屁个气节!”顺安脖子一梗,“这都揭不开锅了,还得给老倌才省出烟钱!若是不然,他那副要死要活的熊样,真能把人寒碜死!”
“揭不开锅了?”挺举有点诧异,稍一思忖,从角落里搬出一只陶罐,倒出一堆铜钱,用纸把铜钱包好,放在案角,“阿弟,这是我攒下的零用钱,你先顾个急。没米下锅是大事体呀!”
顺安感动,噙着泪水把钱倒回罐里,将罐子放回原处,望着挺举道:“阿哥,谢谢你。这钱我不能拿,你留着大比用。再说,我家里那个穷坑,莫说是这点钱,纵使十罐八罐也填不满哪。”说着长叹一声,“唉,想我甫顺安,前世不晓得作过啥孽,竟就摊上这户人家呀!”
“阿弟?”
“好了,不讲这个吧。”顺安的目光落在策论上,拿过来,看一会儿,“啧啧啧,阿哥真是文采飞扬啊!”
“阿弟,你细审审,可有不合适处?”
“阿哥这不是折杀人吗?审查你这策论,得伍叔法眼。”顺安擦干泪,换作笑脸,拿上策论出门,走到西间门前,朗声叫道,“伍叔,在里厢不?”
房门开启,伍中和笑脸走出。
顺安双手呈上策论:“阿哥的策论写好了,要过伍叔法眼。”
“呵呵呵,”中和摆摆手,走进挺举书房,“我听听就成了。顺安,你来吟咏,注意音韵,把握节奏。”
“好咧。”顺安嘻嘻笑着凑上去,“这吟法嘛,共有一十八种,伍叔想听哪一种?”
中和的笑声越发爽朗了:“哈哈哈哈,瞧你油嘴滑舌的。老规矩,你们甫家的走书调!”
“拿手菜嗬!”顺安轻轻咳嗽几下,开始酝酿情绪。
伍中和扯个蒲团盘腿坐下,微微闭目。
挺举也在蒲团上坐下,沉心静气。
顺安运好气,字正腔圆,就如甫韩氏吟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