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清欢的屋子收拾好后,正准备去回话,见容湛已在院中,忙走了过去。
“大人。”她行礼,声音像是哭了一晚的沙哑。
容湛转身看去,见是菊青,眼前又再次看见沈清欢的虚影了一般。
菊青是六年前沈清欢买回的丫鬟,她说见菊青瘦小可怜,不忍她跟着拐子爹受苦。
沈清欢一走,最伤心的莫过于菊青了。
“她可曾怨我?”容湛忽然问道。
菊青头也没抬,红红的眼睛里却涌出了泪水:“奴婢不知,奴婢只知道夫人将大人放在心尖儿上。”
闻言,容湛心猛地一紧,唇角弯出一抹自嘲的弧度。
是了,沈清欢将他放在心尖儿上,甚至连将死都不愿惹他烦忧。
阳春三月,容湛因病告假已月余,皇上倒没说什么,直至青阳,才召他入宫。
御书房。
皇上放下奏折,看了眼面色略显憔悴的容湛:“朕召你来可知为何?”
容湛微微躬身,眼底带着几许倦意:“微臣不知。”
然而他心中也明白了几分,淑妃从入宫便受宠至今,当年他与沈清欢的婚事,也是淑妃求皇上得来的。
沈清欢一事已让淑妃和皇上对他有了些许不满。
皇上看了他一会儿,语气威严:“辅太子一事上你兴许已力不从心,朕便任你为扬州奉天府丞,去协扬州府尹吧。”
容湛一愣,却也没有抗拒,跪道:“臣遵旨。”
于长安,他再无牵挂,皇上淑妃都不肯告诉他沈清欢所葬之处,他唯一的慰藉,只有府中那同沈清欢一起住过的院落。
圣旨下到少傅府,按规矩,主子迁任,府内丫鬟小厮都该放出去。
官印被送到府上后,府中下人已散尽,唯有菊青还留了下来。
容湛看着桌上的官印,双眸胜似冬夜寂凉。
菊青跪在他面前,声泪俱下地磕着头:“夫人对奴婢恩重如山,请大人准许奴婢留在府上,为夫人守孝。”
容湛默许了。
等一切安排妥当后,已过半月。
临行前,宋映岚跑了过来,含着泪望着正要上马车的容湛:“阿湛,扬州那么远,你真的要去吗?”
“皇命难违。”容湛淡淡道,目光却从未落在她身上。
宋映岚闻言,绞着锦帕的手渐渐松了:“是因为她吗?”
容湛眼眸一滞,心隐隐作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