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能饶恕自己？
战霆渊转身出府，自始至终，目中无人，依旧还是那个狂妄的男人。
江清璃被士兵推搡着出了府。已经是残阳如血。
江府门口，满目狼藉，仍旧弥漫着浓浓的血腥味道。
地上一字排开，大大小小十几具尸体，鲜血渗透了蒙尸的白布，惨不忍睹。
许多百姓将江府门口围拢得水泄不通，义愤填膺地悄声议论指点。
三年里，这幅场景仍旧历历在目，无数次自噩梦中惊醒，铭心刻骨。
今日，再一次面对自己至亲之人鲜血淋漓地惨死面前，仇人就趾高气昂地站在自己身后，她却无能为力。
江清璃顿住脚步，目光从那十几具尸首之上缓缓扫过，撕心裂肺，令她痛得几乎不敢呼吸，眼泪滂沱。
身后士兵不耐烦地催促：“磨蹭什么？快走！”
江清璃颤抖着声音，带着央求：“让我见她们最后一面。”
“不行！”士兵用刀柄毫不留情地磕在她的后心处，使她一个踉跄，向前差点扑倒。
江清璃双膝一软，跪在地上，冲着自己惨死的亲人结结实实地磕了四个响头，额头上刚刚止住的血又溢出来，淌进她的眼睛里，眼前世界满是猩红。
周围一片嗟叹之声。
战霆渊无动于衷地看着她，薄唇紧抿，毫无表情，冷得就像是一块寒冰。
士兵凶狠地将她一把拽起来，用绳子将她双手结结实实地捆住，系在马后。然后冲着战霆渊谄媚一笑：“王爷，已经按照您的吩咐捆好了。”
战霆渊一言不发，一个翻身，便利落地上了马背，毫不犹豫地一鞭子狠狠地抽下去。
座下骏马吃痛，在闹市之上撒蹄狂奔。
江清璃不过是紧随数步，便被拽倒在地，一路拖行。
地面虽然平坦，但砂石密布，身子火辣辣的犹如刀割针扎，令她不得不咬紧了牙关拼命承受。
沿路之上，旁观者的议论指点，目光或怜悯或鄙夷，也有好事者的欢呼，刺激着江清璃几乎麻木的身子又一次次清醒。
她绝对不能死！
即便忍受再多的羞辱与折磨，也要咬牙活下去。
哪怕油烹火炙！
骏马终于一声嘶鸣，停在了刀枪林立的王府门口，侍卫立即上前，接过马缰。
战霆渊许是这一路颠簸得急，肚子里灌了凉气……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