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方焰申一向尊重人民劳动,很配合地拿走传单,忽然问她:“前边那几个男的,也是你们店里的?”
不远处的树下聚着三四个人,大热天穿着背心裤衩,模样邋遢,虽然也捏着一沓子传单,但注意力却明显不在过往行人身上。
方焰申盯了一路,对方的传单根本没发出去,让他越看越觉得不对劲。
大妈的推销思路被打断,一脸迷茫地说:“不是啊,不知道哪儿来的,在这晃悠一早上了。”她赶紧扯回自己的买卖,“不管你家这小子什么病,要是医院治不好,来找我!”
方焰申被她逗笑了,下了结论,“您忙去吧,他的毛病灸之没用,需揍之。”
两人走出不远,前边有条分叉路,直接能拐向小区。
方焰申把传单塞在方沫兜里,他已经熟悉了恒源街的套路,问:“你那姑娘卖什么的?”
“什么卖不卖的,聊姑娘的时候别说这么难听,我们这都正经生意。”方沫笑嘻嘻地指指拐角处,口气得意:“卖假发的。”
哟,难怪头发能一天一色儿。
方焰申手里的核桃盘得直出声,牙龈刷破了,此刻又有点疼。他抬眼一看,那小门脸只有半扇玻璃门,挤在角落里,从上到下黑漆粉刷,没招牌也没名字,显然老板敷衍,心思都没用在装饰上,只拿暗红色的油漆横着写着两个大字:假发。
多余的红油漆往下滴,半干的时候让风吹歪,淋漓而下,血染的风采。
透过这字的风格,方焰申简直能看见里边五颜六色的脑袋了,眼瞧着随时要蹦出个杀马特。他觉得自己理解不了年轻人的审美,***的,好好活着不好吗,在医院门口装神弄鬼的多不吉利。唯一让他感兴趣只有在店外停着的重机,阿普利亚RSV4,那倒真是辆拉风的好车,车身全黑涂装,在日光下隐隐生光。
方焰申不由多看了两眼,刚好对上反光镜。
他从镜子里扫一眼身后,街上人来人往,三四个男人还在树下杵着,眼睛却直勾勾地在盯店门口,来者不善。
方沫浑然不觉,已经推门进店。
方焰申跟着走进去,反手关上玻璃门,发现这间假发店虽然门脸窄,但里边却不小,门后扔了几个重机上的火花塞,有的被砸碎了,凌乱扔着没人管,像是废弃换下来的,正好卡着门半开。
东西两个房间被打通了,光线柔和,并不是想象中黑洞洞的风格,只是这假发卖得有些认真,四周全是特意定制的木制台面,上边摆着各式人台,几十个假脑袋,几十双眼睛栩栩如生,齐刷刷对着门口行注目礼,着实把他震撼了。
方沫显然偷偷来过,此刻轻车熟路就喊:“小姐姐?”
店里没动静,空调“呼呼”往外吹冷气。
两人僵在门口,和一片假人大眼瞪小眼,正对面的柜台后边突然又冒出个脑袋,这下连方沫都吓了一跳,尴尬地又叫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