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姑子和婆母则会卸钗环，着素裙，吃斋诵经。
瞧这架势，不知道的，还以为是在悼念侯府的某个很重要的人。
可明明，柳云裳同侯府没有任何关系。
顶多……算夫君的青梅竹马。
七年如一日的悼念，倒是显得侯府重情重义。
可是，我那重情义的夫君，却始终不记得任何有关我的事。
也从不多看我一眼。
明明，我才是他明媒正娶的妻子。
收拾好书房，我移步去了前厅。
叶恒之正手持三炷香，在灵坛前拜了拜。
小姑子叶雪柔和婆婆也依次上香。
按照惯例，要持续供奉七天。
这是特地向护国寺主持求来的法子，能保逝者下辈子无忧。
拜完后，叶恒之拿起一旁的字画，放到火盆里焚烧。
“云儿，你素来爱莲，然秋季无莲，我便画一幅赠你。”
“不知你在地下，是否能看到夏莲？”
婆婆叹了口气，望向烧的正旺的火盆，混浊的眼里闪着泪光。
“启禀侯爷，老夫人，奴婢觉得柳姑娘当是看不到的，地府里种不出荷花。那里只有彼岸花，在我们村叫牛屎花……”
忽然，一道脆生生的声音将这哀伤的氛围，划开一道口子。
叶恒之面色一凝，瞪了我身边的春荷一眼。
我抢先一步呵斥：“春荷，休要胡言。”
春荷委屈巴巴地垂下头，嘴里小声嘀咕，“奴婢只是实话实说。”
原本跪在蒲团上的叶雪柔，蓦然抬头，满脸泪痕。
“若是云姐姐还活着，嫁给哥哥的便是她……”
我这小姑子，性子同她哥一样，自小便清冷，谁都看不上，唯独对死去的柳云裳极为亲近。
我同叶恒之成婚七年，她终究还念着柳云裳做嫂子。
婆婆也道，“若我儿媳是云裳，怎会七年无所出？”
“我们侯府，怕是要绝后啊……”
轻轻的叹息，像是一个无形的巴掌，重重落在我脸上，火辣辣的疼。
听闻此言，夫君不悦地轻咳一声。
“罢了，仪式已成，便先出去吧，莫要再打扰云儿了。”
看着三人略显落寞的背影，心中再次羡慕起柳云裳。
我的夫君，婆婆，小姑子，心心念念的，皆是她。
02
我枯坐在院子里发呆。
往事一幕幕浮现眼前。
七年前，我随父亲入京行商，意外被人绑架。
醒来时，身边只有一位俊逸公子，正是叶恒之。
是他救了我。
那时，我衣衫凌乱，身上正披着他的外衣。
叶恒之解释，方才他赶到时，那些贼人正对我图谋不轨，这才脱下外衣披在我身上。
我低头看了眼自己的衣裳，领口被撕开，里头的风景一览无遗。
“你……你都看见了？”我的脸瞬间涨红。
他也红着脸，向我拱了拱手：“姑娘若是不嫌弃，我愿娶姑娘为妻。”
小女儿家都有英雄情结，更何况他还生的如此俊朗，我嘴上说着得问过爹爹，一颗心却早已偏向他。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