推荐指数:10分
“哈啊……”另一个收拾镣铐的侍卫打了呵欠,回头来,笑说:“不用去问了,侯爷带着元七出衙了。这人今日不开口啊,咱们就别想放衙的事儿了。再说了,吏部侍郎的门生又如何?年初咱们办的走水案,那犯人还是个正七品呢,去拿他的时候,啧啧…”
“耀武扬威的像个螃蟹,还不当个花猪被捆了,从至正官道上溜回来的。哈哈哈。”
行刑那人附和着笑道:“进了咱们抚谙司,谁管他之前什么身份啊。”
文录深以为然的点点头,又拿起毛笔,照着案上的白纸灯笼点了些墨,示意道:“那就把他弄醒,继续。”
至正官道上,因为突如其来的大雨,周遭两边的摊贩大多都取了蓑衣出来,却不穿在自己身上,而是用来遮挡自己的小摊位。
可他们位置处的尴尬,靠着那些临街的商铺,商铺有雨棚子,这雨下出了个炮仗的架势,雨棚边儿上落下来的水柱击打在那些摊贩身上,一个个的成了落汤鸡。
卖花的,卖菜的,卖点心的,无一不遭了灾,一层劣质的蓑衣到底什么也没能挡住,反而似乎弄得更狼狈了。
“吁——”
元七勒停缰绳,马车停在了一座点心铺子门前。
“二爷,到了。”元七撩开马车帘子,朝里喊了一声。
“哇,阿娘,好大好宽的马车呀…”
卖花的妇人还带了个小女孩,约莫四五岁,一身麻布衣裳被雨淋的湿透,头上顶着片硕大的荷叶,捆着一根麻绳充当遮雨的帽子。
正在草草收拾摊椅的妇人一抬头,登时便被吓了一跳,连花也顾不得了,一把上前将女儿拉进了自己怀里。
“嘘,别看,别指着…”
妇人将孩子搂紧,正好元七看了过来,妇人当即一张脸吓的惨白。抱着孩子支支吾吾道:“小孩儿不懂事,大人见谅,见谅…”
原来也不止这位卖花的妇人,分散周围的摊贩们,甚至店铺里的跑堂小二见着这马车停在这当头,都选择了偏目而视,低头不看。
似乎只要不看不听不闻,这马车就不存在了。
总之,似十分恐惧…
元七觉得好笑,撇撇嘴,道:“我们什么也没说啊,你们这些人啊,骂也是你们在骂,怕也是你们在怕。”
“元七。”
马车上下来一人,穿着一身绛红色蜀锦长织绣鹤袍,腰配金履,坠着枚白玉珏,束了个高马尾,眉如裁剪,面若冠玉。
“二爷,遮着些。”元七立即撑着伞上前去为他避雨。
裴观雪轻扫四周,那些人的视线躲闪的更厉害了。
只有那个小女孩,还是闪着一双黑亮的眼眸,笑盈盈的望着裴观雪。嗓音软糯。
“大哥哥,你家的马车好宽敞哦。能不能让我摸摸?”
小孩儿笑起来,一双眼眯成了一轮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