指着我，顿了半天，「雨棠你……你……」
半天也没说出个所以然。
最后只能一跺脚，追了出去。
留下父女俩目瞪口呆看着我。
半晌，我女儿找回了自己的声音。
张张嘴，试探着说，「妈妈你怎么了，你是不是不太舒服？」
我转过拿起杯子，啜了口水。
慢条斯理道，「可能吧，今天有点累。」
她眼珠子转了一圈，终于想起来了什么。
「妈妈，你今天去医院拿结果了，医生怎么说的？」
她大概是愧疚，此刻脸涨得通红。
手足无措地搓着衣角，喃喃道，「对不起妈妈，我忘记了你也去医院了。」
看她这样，像是犯了错的小狗。
我虽然有些寒心，此刻又觉得她还是很爱我的。
毕竟是我养了十九年的女儿。
我老公这会儿也悟了。
觉得我今天大为反常可能是因为没人关心。
赶忙上前一步，拉我到沙发上坐下。
殷勤道，「雨棠，对不起，我真是忙忘了。」
「医生怎么说啊，要不要紧？」
我看着他已经不算年轻，却仍算是英俊的脸。
想到那些被化疗折磨的病人。
一时之间，又不知如何开口。
只是垂睫，淡淡地说，「没什么，就说有些劳累过度，让我多休息。」
他立马接话，「没事就好，来，你休息，今晚我来做饭。」
他又对着女儿使个眼色。
女儿心领神会，凑到我跟前，甜甜地说，
「对啊，妈妈你好好休息，今天我刷碗。」
看着她乖巧的笑容，我摸了摸她的头，没说话。
我老公在二十二年的婚姻里，没有下过一次厨。
勉强凭借着网上的食谱和多年前的做饭经验。
硬是倒腾出了两道家常菜。
西红柿炒鸡蛋，鸡蛋碎得夹不起来。
辣椒炒肉，刀工惊人，肉片厚得像肉块。
但我不置一词。
吃过饭我去洗澡，却发现沐浴露用完了。
我去阳台的储物柜里拿备用的。
却听到老公和女儿在房间里说话。
「老爸你做饭太难吃了，还得我妈做。」
「莉莉，你多哄哄你妈，明天她就会做饭了。」
这时天色已经黑了下来，储物柜这里有帘子。
他们没看见我，也没开灯，在卧室摸黑说话。
听到这里我还有点感动。
父女俩大概是吓到了，商量怎么哄我。
我鬼使神差，没出声，继续听了下去。
「老爸，你说老妈是不是发现了什么？」
「不可能的，我都避开你妈出门时间的。」
「那妈妈怎么会这么反常。」
「反正你把张阿姨藏好了，别让看到。」
「好的，哪天让你张阿姨带你和你弟弟去吃好的。」
张阿姨？弟弟？
我在帘子后面，遏制不住地哭出来。
还死死捂住嘴巴，不让自己发出声音。
在我发现自己得了癌症这天。
又发现我老公出轨了，我女儿还帮他瞒着我。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