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总是有各种理由堵住我的嘴。
我忍不住最后一次试探他。
「若是只为了两国交好，何不将雅和公主送去北狄和亲？」
景明的脸色瞬间就变了。
「你明知道雅和是我唯一的亲人了，你还想着把她送去北狄那等蛮荒之地受苦？！为了一个皇后之位你怎么变得如此恶毒？！」
我看着近在咫尺却满脸怒容的景明一时间有些怔愣。
他可以因为一切理由委屈我。
却不能为了我做出一点退让。
为什么他只剩雅和一个亲人？
因为他除掉了所有对他皇位有威胁的兄弟。
景明漂亮的眸子里曾经盛满了热忱与单纯。
可如今全是帝王的城府和算计。
最重要的是，里面没有我了。
那个幼时豁出性命也要我活着的景明彻底不见了。
登基路上消失的不仅是其他皇子。
还有我的少年郎景明。
我闭上眼睛，不愿再看他这幅让我陌生到心惊的样子。
「臣妾身体不适，今晚怕是不能侍奉皇上了。」
景明立马就明白了我的意思。
他冷哼一声转身就要走。
「春和，我希望你能摆正自己的位置。」
摆正自己的位置？
我向来以他的妻子自居，没想到他却从未将我当做妻子。
我压下心底的苦楚，规规矩矩行了一个妾室礼。
「臣妾明白了。」
景明站在原地看了我好一会。
我知道他这是在给我一个主动开口道歉的机会。
我们之间向来都是我先低头。
可我这次偏偏就不愿如他的意。
我想知道他对我究竟还有没有一丝情意，愿不愿意为我低一次头。
哪怕就这一次。
若是他能为我低头，过往的一切委屈我都可以忘记。
我努力忽视他灼热的目光，直直地跪地行礼。
就是不肯退让分毫。
沉默中门外突兀地响起宫婢的声音。
「皇上，皇后娘娘突然身子不适，请您过去看看。」
景明闻言毫不犹豫地拂袖离去，带走了我们之间的最后一点温情。
他果然会让我失望。
我心中酸涩却又如释重负。
我终于可以放弃你了，景明。
03
太后不满皇帝后宫空置，要求皇帝尽快选秀。
选秀前要做的准备很多，是个劳心伤神的活。
景明舍不得白蕊姬受苦，就把这件事交给了我。
我接过旨后就头疼该如何准备。
所以并未注意那传旨的小太监盯着我看了好一会。
景明在御书房等了很久，终于等来了回话的小太监。
景明先问了些有的没的，然后才状似无意间问道「万贵妃表现如何？」
小太监不明所以「万贵妃看起来很为难。」
景明勾了勾唇角「哦？怎么个为难？她看着是不是伤心不已？」
小太监挠了挠头「奴才愚钝，并未看出贵妃伤心。倒像是头疼差事难办，又不知该如何开口拒绝，所以有些为难。」
景明嘴角的笑意僵住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