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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揪着帕子擦拭去眼角的泪珠。
「夫人说得极有道理。」
「这些年……辛苦你了。」
谢远宁说着,想要伸手抚摸我的脸颊。
我只感觉如芒在背,一阵恶寒从脚底窜起。
我家道中落,与谢远宁本就是仗着祖辈的指腹为婚。
一人带着婚书,千里迢迢从江南寻至京城。
他瞧不起我小门小户的商贾出身,光明正大地在外寻欢作乐。
于我烈火烹油的三年,于他不过是恍如昨日。
过惯了人尊处优人人捧着的生活。
乍然间成了乞丐,保不齐要受多少人的拳打脚踢。
「只是眼下我身份卑微,你又是一介妇人,又能找出什么建功立业的法子?」
我绞着帕子思索片刻,有些犹豫:「不如去找夫君的义兄??」
「你说闻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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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点头称是。
「他是爹爹的养子,统领京畿巡防营,据说是个不小的差事。」
「想来看在侯府的面子上,能够帮衬一二。」
「巡防营?想不到他有如此能耐,真是小瞧他了。」
谢远宁向来看不上闻时出身卑微又端的一副正派模样,没少在暗中使绊子。
闻父当年舍命救了侯爷,侯爷将家奴之子收为义子,才有了闻时的今时今日。
闻时如今名声不好,多半是谢远宁的手笔。
见他似乎有兴趣,连忙附和着:「夫君不在的这几年,闻统领没少帮衬侯府。」
「母亲素日里吃的药,还有父亲官场上往来……都是闻统领帮忙操办的。」
谢远宁并没有预想中的激动,反而眸色深沉。
我不解,「夫君,可是妾身说错话了?」
「与夫人无关。」
谢远宁摇了摇头。
「狼子野心,他怕是早就盯上了侯府的家业。」
我只道好笑。
侯府的家财早就在他为妓子一掷千金的几年间挥霍了大半。
加上这几年侯府式微,侯爷极重面子,人情礼往又是一大笔开支。
府中奴仆不得不缩减半数。
偌大的侯府也就只剩个空壳子强撑着门面而已。
甚至需要我的嫁妆钱维系日常开支。
仍旧装出一副震惊的模样:
「夫君是说……义兄他想要夺走侯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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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止如此,他恐怕早已经觊觎侯爷之位,想要取而代之。」
侯爷只有谢远宁这一个儿子,谢远宁去世的这三年豁出去脸面想要再续香火,奈何心有余而力不足。
「夫君言之有理。」
「只是眼下有求于人,还请夫君以大局为重。」
「你放心,我心中有数,不会冲昏头脑。」
「那……明日我写封举荐信,夫君便带去皇城司寻义兄。」
回到侯府,我故作正经:
「委屈夫君先在马房将就一夜。」
马房紧挨着马棚,远远地,就能闻到一股刺鼻的腥臭味。
比他今日拦下侯府马车那一身乞丐的酸臭有过之无不及。
「别人若是瞧见我与夫君走得太近,恐怕要被人戳脊梁骨说妾身不守妇道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