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实在不明白自己是怎么活到现在的,心脏被攥住一样疼。
“要死啊,这点事也要问个明白?要出门赶紧出,把门关上,冷死了!”
妈妈说。
我漫无边际在街上走着,胃里空荡荡的,可是什么都不想吃。
正遇到陈诚。
陈诚的神色十分诚恳,却说着:
“何渺,我还是觉得我们不合适。”
人在寒风里吹着,我冷到麻木了。
尽管我提前给他打了预防针,在我爸妈的连续轰炸下,他退缩了。
他咬着唇:“何渺,我很喜欢你。”
他脸上露出屈辱的表情:
“可是,没有正常人能容忍那样的家庭。”
可是我已在那个家生活了二十几年。
但我明白了。
我可真是窝囊的受气包。
我能理解陈诚的退缩。
前几天,他第一回来我家吃饭。
提了满满当当的礼物,满腔欢喜地上门。
父母很尽心地准备了满满一桌饭菜,却在看到陈诚时,立马露出了不满意的神情。
接下来干什么都似乎带着一股怨气。
特别是在陈诚说出暂时不考虑孩子、要等三十岁能给孩子提供足够好的生活时,这股怨气达到顶峰。
一顿饭的时间,他们全程都在讽刺陈诚的全部。
陈诚实在没想到。
脸色一阵红一阵白。
勉强撑到饭毕,匆匆走了。
爸爸在身后跟着呸了一声:
“这么瘦,也没几个钱,精子没活性怎么办?”
妈妈转头骂我眼光差。
我没吭声,发愣。
到底什么才叫他们满意呢。
明明我一直觉得陈诚眼光差。
到最后,陈诚也放弃我了。
我漫无目的地走在街上,夜了,路灯一盏盏亮起。
把我这样一个单薄的人影,照出无数个被拉长的寂寥影子。
我走进便利店,买了白糖。
偷偷用指尖一抹,尝了一口。
却不是甜的。
太苦了,
病到这种程度,唾液都是苦的,什么都是苦的。
苦到,没什么可害怕失去的了。
3
我鼓起点勇气,还是回了家。
迎面,妈妈又说:“我还以为你死在外面了呢!”
我抬眼,道:“死在外面,我也不生孩子。”
爸爸脸色一黑,妈妈指着我,声音发颤:
“不能不生!你欠我们两条命呢!”
我有些倦怠,想直接回房,却被妈妈一把拽住:
“你个白眼狼,会顶嘴了是不是?当年就该你哥哥活下来,而你生都生不出来!”
“你要是不生孩子,对得起你死去的哥哥吗?对得住我们吗?”
我木木地说:“所以,是我想被生出来的喽?”
侧脸立马挨了一巴掌。
爸爸一脸恨铁不成钢的样子看着我。
仿佛我是一头成色不好的待宰的猪。
我的心头一颤。
不等他说下一句,我自动跪了下去。
为什么什么都怪我呢?
连哥哥的命,明明在我出生之前就没了,依然算在我头上。
那个年代,他们只能生一个孩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