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我偏偏要他想起来，小花瘫软在我的脚边，我抓起男人的头就往这边拖，直到他看见了小花，我才指了指：
「你忘了？这是你的孩子！」
「你之前哄骗了小花的妈妈给你生孩子，后来没钱，竟然把小花妈妈当成典妻，卖了！」
这么薄薄一张纸片，有这个男人的名字，有那些男人的名字，唯独没有小花妈妈的名字。
她被转手于各个男人的手上，唯一作用就是生孩子，被人当物品一样摸来摸去，却不敢反抗。
因为这一路，她早就生了不知道多少孩子，她的孩子限制住了她的脚步。
这个世道限制住了她的呐喊。
血肉模糊的她和小花求到了我的手上，我自然要给她一个好归宿。
沈家村，本来就是她们的「桃花源地」。
那么自然，就是这个男人的地狱。
瘫软在地的男人哆嗦着嘴，脸色苍白，好像脑子一下被什么东西钻了进去，然后崩开。
「可是，可是，我为什么会变成这样？」
我呵呵笑了，「当然是因为有人求了我，那就要有人实现心愿呀。」
他跪在地上，哈哈哈大笑起来：
「那她也被我捏死了呀啊！哈哈哈哈……」
「一命赔一命！」
我神色难辨，「你忘记了吗？小花早就死了呀。死在你说保小的时候，一尸两命！」
「哪有什么被你捏死啊！」
说完男人好像被捏住喉咙的鸭子一样「嘎」了一声，脸开始涨红，眼睛里浮现的全是恐惧，眼白不断浮现，照着笑盈盈的我。
「那，那她……她们是谁？是谁啊！」
他嘶吼，不甘，恐惧。
我拍了拍手，摸着他的肚子笑了：
「你想他们是谁，他们就是谁呢。」
「她们给我精魂，替我养珠子，我只是把养珠子的人，换成你而已呀。」
「你看，这珠子多好啊？」
肚子鼓鼓囊囊的，都是我的宝宝呀。
他是个天生的容器，这买卖不亏呀。
「砰！」一声，肚皮爆炸，我随着旁边的小花一起轻声念：
「保小！保小！」
我的珠子出生了，男人也翻着眼皮爆炸了，血花四溅，产珠婆一张白布盖上去，大声念叨：
「真是个赔钱货，养你那么久，产个珠子装模作样的，晦气！」
我点点头，旁边恢复神志的小花也翻着眼皮点点头：
「没用！」
「不赚钱还要死要活！」
我看着血红的珠子，里面仿佛有小虫蠕动，多么健康的小宝宝，流动到各地的新鲜血液。
小花妈妈也赶紧站起来摸着珠子，对着小花喊：
「终于下来了，下来了，咱家又能买一套房了！我就说，男人算什么？」
「我们八辈子积福有了现在的日子啊！」
声音激动，苍老有皱纹的脸上好像沟壑都有了存在的意义。
这个饱经风霜的女人为自己能带着女儿过上好日子而开心。
青云大路直转而上，眼前尽是黄金万两。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