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竺笛试图从这个问号中解读一二,刹那之后,她骤然惊觉……救命,动作过快,她好像把人家的名字打错了…… 本想开门见山“我是被你一脚踢中的女娃娃”,说不定对方登时就认识了。但此时此刻竺笛突然意识到丢不起这个人,她没有放任自己如此自暴自弃,于是选择了相对正式的开场白。
“对不起,刚才一时手滑……陆霭沉师兄好,我是校电视台记者竺笛。是这样的,后天那场为了配合学校迎新而策划的采访,你的部分将由我来负责。”
“我好像,还没说我是谁?”
竺笛瞅着新进来的这条回复,心里默默打了一个突:是噢?
她忙照着Word上的长号逐一确认每位数字,可分明无误,当下只能见招拆招般回过去。
“呃,那请问……你是谁?”
信息发送出去片刻有余,当前正和自己联系着的十一位数字突然闪现在了来电显示上。
不知此举何意,竺笛犹豫再三后才按下接听,凑往耳畔。她下意识中选择了屏息凝神不开口,偏偏对方也似静观默察的捕猎人,细微的电流刺啦声在两端人拔河般的各自默然里被悄悄放大。时间约莫逝去十几秒,对垒似的诡谲气氛终于在来电人的甘心示弱下瓦解。
她听见彼端那人促狭般一笑,简而短的气息呵在听筒上,化成不可捉摸的介质。竟更像隔空吹拂在她的耳廓边缘,产生奇异的痒,后来成就了不寻常的烫。
“是我。”
自打成立以来,校电视台的主要使命,便是成为新闻传媒类学生在校实践基地般的存在,组织内各部门上到部长下到干事几乎都是来自各级新闻专业的学生。
学校电视台共设两个虚拟演播室,今天下午用的是小的那一个。一个干事正在布置蓝箱背景前的场景,其余两个正在进行布光准备,负责摄像的同学们也很认真地在调试三脚架之类的设备。外向干练的记者部部长和陆霭沉畅聊了一会儿后,失陪地坐到角落里拨电话去了。害怕打扰,陆霭沉便握着一只干事同学递给他的白色纸杯,从隔音效果极好的演播室里退了出来。
他不习惯迟到,索性就提早了半刻钟。
演播室外的走廊很长,铺着一小块一小块赭红色长条形地砖,从充斥日光的楼梯口一直延伸到光感阴凉的尽头。陆霭沉站在大约中间的地段,慢慢呷着手中的凉白开,兴致正好地浏览着挂在墙上的展示板——上面是电视台的部门组成和成员名单。
记者部——竺笛。
用的照片大约是刚入学时拍的,十分规矩地露着耳朵露着额。发迹线处胎发绒绒,一张脸充满了藏不住的青涩,仿佛那初夏池塘边刚剥出来的一把新鲜莲蓬,沾香带露。那时的眉形大约还未曾修剃过,瞧上去却是俏皮。这姑娘肤色谈不上白皙,一口牙倒是咧得闪瞎人眼。眼底直接笑出两条卧蚕,模样格外憨态可掬,把看照片的人也弄得闷声笑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