很快我就发现现实很操蛋，凭着我的专业连一个馒头钱都赚不到。我不得已退了一个月三千块钱的市中心精装租房，搬到了郊区一个叫魏家村的地方。
赶巧那个时候，周围到处都在拆迁，经常听从那些隔壁的民工嘴里听说，他们工地里又挖出宝贝来了！
要么明清的碗，要么唐宋的盘子，还有一些刀币铜钱，一些懂这方面的人就偷偷运出来倒卖，赚了不少钱。
时间长了，大家都这么干，在那一带竟然形成了一个不大不小的古董街，一度引来了周围不少地方倒卖古董的人。
大学的时候，我们专业的教授，经常借着采风的名义全国各地跑，实际上是去农村倒腾各种古董去了。
其中的门道很简单，无非就是早上的时候到乡下收一些老旧古董，那些不识货的老家伙，通常也很愿意拿着家里不用的锅碗瓢盆讨价还价。
然后下午的时候再到旧物市场摆个摊子，把那堆破破烂烂吹成牛逼的古董，翻个两三倍的价钱卖出去罢了。
我一琢磨，这是个来钱的门道啊！
老子为什么不去倒腾古董呢？
大学学美术的时候，经常去翻一些古代瓷器漆器方面的资料，对古董这方面虽然不说专业，但寻常物件也不至于打眼被糊弄，这一琢磨，我心里当时就乐开花了，哥们天生就是干这一行的啊！
于是我就每天流窜在各个工地和古玩摊子里，一边学倒卖古董行的技巧黑话，一边四下打听哪里可以收到古董。
或许是倒霉久了总会触底反弹，那段时间我赶上运气好，收了几个不错的件，倒腾了一些钱，虽然不多，但也足够日常开销。
但我没趁机换地方，依旧住在那个十平米的单间里，每天琢磨着怎么才能捞一笔更大的钱。
那段时间我认识了一个怪人，叫陈乾，比我大两岁，是那个古董圈子里出了名的铁招子，一双眼睛贼毒，甭管年代多久的明器，只要让他过一眼，是好是坏绝对不带差的。
可能因为我俩年纪差不多，又都是上过大学的文化人，在一群农民工群里算是鹤立鸡群，所以一见如故，没多久熟的就跟亲兄弟似的。
陈乾就跟我说：“小张子，你知道这行赚钱的是什么？”
我说：“倒爷还能赚什么，赚差价啊！”
他就笑了，贱兮兮地说：“穷逼就是穷逼，这行赚钱的永远不是倒爷，而是挖宝的人。”
“你是说土地龙？”我顿时来了兴趣，土地龙是对盗墓者的称呼。
市面上流通的古董，几乎九成九都不是正经途径出来的，除了前面说的工地里挖出来的之外，大多数是土地龙从全国各地的坟里盗出来的。这些事在古董圈子里并不算什么秘密，大家靠这个吃饭，早就见怪不怪了。
所以陈乾提起土地龙，我虽然感兴趣，但到不至于奇怪。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