舒念摸索着起身，拿过床头柜的药，含嘴里，又苦又涩。
昨天从住了三年的岱椽别墅离开后。
她先回了家。
然而刚到家门口的时候，就听到母亲和弟弟舒木的谈话。
“当初我怎么就生下了这么一个没用的女儿，三年了，顾云深硬是没碰过她！”
“她到现在连个完整的女人都算不上，还想着要离婚。”
舒母气愤的话，像是一把把尖刀刺进舒念的心里。
她不明白，在母亲的眼中什么才算完整的女人？
是被丈夫宠爱？还是说孕育子女？
弟弟舒木的话更加的刺耳：
“姐就不像我们舒家的人，我听外面的人说，顾云深的初恋回来了，她即使不离婚，也会被扫地出门。”
“既然这样，我们还不如好好为以后打算，最近李总的老婆不是死了吗？我姐虽然听力有问题，但配他这个八十多岁的老头绰绰有余……”
回忆着听到的话，舒念目光空洞。
她尽量不去想这些。
拿过手机，发现了一条未读短信。
本能以为是顾云深发来的，可打开一看，备注是蒋律师。
蒋明彻写道：
“阿念，我已经把转让协议交给了顾云深，但他的态度并不好。往后，你还是多为自己考虑。”
舒念打字回复他：
“麻烦您了，我会的。”
短信发送过去。
舒念一阵失神。
她想，把仅有的资产还给顾云深，不是自己多高尚。
而是她不想欠顾云深太多……
只可惜，她拿不出婚前约定时那么多的资产，可能这辈子，她都要背负骗婚的罪名吧。
两天没有吃任何东西，舒念也不觉得饿。
只是身边太安静了，安静的可怕。
她带了助听器，也吃了药，可为什么还是什么都听不见？
怕顾云深打电话来，约定办理离婚时间的时候，自己听不见。
舒念搭车去往了附近的医院查看。
医生给她做了基础检查，发现她的耳道竟然还有干渴的血。
当天，给她做了恢复治疗，舒念的听力才勉强回转。
“怎么回事？你这病多长时间了？”
舒念如实相告：“我一出生就是弱听。”
医生诧异地看着眼前才二十出头的姑娘，还是大好年纪，进来的时候，一点都看不出她身患这病。
他只觉可惜：“姑娘，实话实说，你这病再这么下去，可能真的会失聪。”
“往后就是带助听器也没用。”
舒念眼底的希冀荡然无存，喉咙像是卡着一团棉花，上下不得。
她迟迟没有说话。
医生又看向门口：“你一个人来的吗？你的家人朋友呢？”
家人？
舒念想到了嫌弃自己的舒母，又想起了想让自己嫁给半截身子入土老人的弟弟，还有三年多来厌恶自己如初的丈夫顾云深。
最后，她的记忆停留在了父亲临走时候不舍的神情。
“爸爸舍不得走……要是爸爸走了，我家阿念可怎么办……”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