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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书生见她点头就递给她一小节枯木和一张磨的半旧的符纸:“这是符,你拿好,他把的生辰八字写在符纸背后。这桃木,你每天用心血养着,它便会生芽,记得你只有三天,三十六个时辰。”
说完那书生就走了,跛着脚佝偻着背,渐渐的消失在她视线里。她想张口唤住他给他点钱,最后也没出了音,许是那书生的背影太过没落。她浅浅的叹了口气,上了软轿,贴身侍女示意轿夫起轿,软轿在夕阳薄光下一晃一晃的像山下走去。
傍晚,软轿到了府门口,她抬眼看着门前的石狮和府牌上挂着的红缎,心尖那么一疼眼泪险些落了下来,身后的侍女扶住了她,她摇头摆了摆手:“我没事,今天老爷纳妾府中自是热闹无比,我刚刚进香回来,身上的香火味老爷不喜,我们从后门进府吧。”
左手紧紧攥着手帕,咬着牙说完这么一句好似也耗尽了她全身气力。让侍女给了几个轿夫打赏,自己慢慢的向后门走去。身后的人看不见之后,她捂着心口扶着冰冷的红墙,不知这是他第几个妾室了,从青梅竹马到世交之女,从通房丫头到青楼女子,个个貌美如花,温柔清雅。
只是不知他是不是忘记了,七年前今日他娶自己过门,喝了合卺酒,结了青丝发。以为婚后两人白头到老生死不离,过了多久之后自己才明白——他娶了自己不过是想仕途通坦。
明悟的太晚,父亲死后,他便褪了那夫妻举案齐眉的伪装,娶了一个又一个年轻貌美的女子,开始自己还会哭闹,后来心死的人怎么还会哭呢?相貌平平的自己不管如何都是不能得他喜欢,既然如此不如远远的看着他,不怨他薄情只怨自己……她看着地面上一个又一个深色的水渍,还哭什么呢?不是早就想开了么?
拿着手帕擦了擦眼角,扶着墙慢慢的走到后门,推开深褐色的木门,缓缓的走到自己居住的清园,这是全府最清冷,也是离他最远的住园。点了幽暗的灯盏,听着府前隐约传来的喧嚣声,铺开宣纸,自己磨了墨,拿起毛笔,稳了稳抖动不停的右手,慢慢的抄着佛经。
眼前的光景模糊一片,看了纸张上不断晕开的字迹,松了手看着笔在白纸上甩开一尾凌乱的墨迹。七年了,还是放不下么?拿出荷包从里面拿出那节桃木和半旧的符纸,桃木不长只有她小拇指一般,符纸上写的东西凌乱不堪。
咬了咬牙毅然的拿过笔,沾了些许墨,簪花小楷写下了早就烂熟于心的东西,拿出了一根绣花针,解开胸前的盘扣,猛的刺下去,没有预想中疼痛的感觉,只觉得心口一凉,血便滴滴答答的流了下来,落在那节干枯的桃木上,那桃木竟然生出了一个小小的绿芽。
她讶异不已,拿出装镯子的描金小盒将这两样东西放了进去,细细的收好。不知那落魄书生说的是否是真的,现在也有最后一搏了,哪怕是用余生换了三天也好……她理好衣服从桌边起身,跪倒房中的佛像前,愿佛祖原谅她这么贪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