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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按照容湛如今的习惯选了颜色,指尖落在一块浅云色的浮光锦上,恍然想起当年在人海里初遇容湛的时候,他似乎就是穿了这么一件衣裳。
只是时日已久,她有些不敢确定,何况即便是世家,用的东西也不可能和皇帝的规制相提并论,大约是她记错了。
可她却迟迟移不开目光。
“沈微姑娘这眼光极好,皇上想来也是会喜欢这料子的。”
许富海的声音忽然响起来,惊得沈微一颤,连忙收回了手:“许公公,您怎么来了?”
“自然是为了寻姑娘你啊。”
沈微心里一咯噔,她出乾元宫之前,萧妍儿可正在和容湛告状,这才过了没多久许富海就找了过来……
她不自觉往后退了一步:“可是皇上传召?”
许富海瞧出她有些紧张,连忙安抚一笑:“正是,皇上说想吃姑娘做的酒酿圆子,咱家不敢耽搁,特意来请你的。”
沈微一怔,不敢置信道:“他要吃圆子?不是要问罪?之前珍妃明明……”
“姑娘这话说得,”许富海给了她一个意味深长的眼神,“皇上那可是天子,谁是谁非心里明镜儿似的,你只管放宽心……咱们这就回去吧,别让皇上等急了。”
沈微下意识应了一声,等跟着许富海出了尚宫局,心里还有些不可思议。
她利用太后震慑萧妍儿的事,容湛一定知道她是故意的,只是没有证据最多不过是再罚她跪一跪。
那点皮肉之苦她撑得住,可现在……
“许公公,皇上真的没提别的?”
想起上回被做了筏子替人立威的事情来,她心里很是不安。
许富海哭笑不得:“沈微姑娘,你就是给咱家十个胆子,咱家也不敢假传圣意啊。”
“我不是这个意思。”
沈微不好再问,心里却多少都有些信了,一股隐蔽的欢喜慢慢自心底窜起来,不管容湛这次是怎么了,他没有偏向萧妍儿,就是值得高兴的事。
而且酒酿圆子,那是她唯二会做的东西,容湛竟然还记得。
那他们之间还算不错的那段日子,他是不是也没有都忘了?
“天色不早了,咱们走快一些吧。”
她忽而就有些想见容湛了。
许富海善意一笑,大约是猜透了她的想法,却没多言一个字,只默默加快了脚步。
可两人刚走到御花园,便迎面遇见了昭阳殿里的莺韵,她显然是冲着沈微来的,直愣愣地堵住了他们往前的路。
许富海仍旧含笑,眼神却沉了沉:“莺韵姑娘这是有事?”
莺韵下巴一抬,得意溢于言表:“自然是有要紧事,不然怎么敢来拦许公公的路……”
话是对许富海说的,目光却落在了沈微身上:“皇上传召沈微姑姑伺候呢。”
“咱们这正是要往乾元宫去……”
“并非乾元宫。”
莺韵笑容越发明显,毫不客气地打断了许富海的话:“皇上已经传旨,今日要珍妃娘娘侍寝,特意遣奴婢来传召沈微姑姑去昭阳殿外,跪侍伺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