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除非病得下不得床,再不舒服她也得忍着。
不单是习字念书,回来之后还要跟着周妈妈学女红。
还记得七岁的时候被针扎得满手血,梁鸢哇哇大哭,赌气地把绣绷丢在地上说不学。
凭什么只她一人要学这些东西?凭什么大姐姐二姐姐有的东西她不可以有?凭什么她样样做到最好却得不到祖母一声夸奖?
祖母非但没有安慰她,反而叫周妈妈拿戒尺狠狠打了她一顿。犹记得祖母冷冰冰地道她没有母亲,既然跟着祖母长大,那么容颜女工都要做到最好。自那时她就明白了。
祖母不是母亲。
没有人能够代替得了母亲。
她性子本来就傲,那之后就更是沉默寡言,只把什么都做到最好。直到十六岁那年她从苏府逃走,穷困潦倒之下,却是靠着一手好女红,养活了自己。
而老太太则是在她十五岁那年,得了风寒而亡。那个时候梁鸢已经被退婚,送进家庙。
......
已经起身的梁老太太没了昨晚的火气。
皱着眉坐在罗汉床上。
昨天骤然听到那样的消息,如同晴天霹雳一般。她教养的女孩儿,竟会做出那种不知羞耻的事情。偏她还一副嘴硬的样子,还敢顶撞自己。
“三丫头那里,可去叫了?”
周妈妈笑道:“杜妈妈过去了,已经快到了吧。”
梁老太太沉着脸。
仔细想想,事情没那么简单。
三孙女性格虽不是特别讨喜,却骄傲执拗得紧。怕是不会做出这种有辱自家声誉的事。更何况她有婚约在身,和唐邵又是表兄妹,平时也经常见面,真想要约他找机会当面说,不比送信要隐蔽得多?
但梁老太太也年轻过,年轻女儿的炙热大胆她也曾经历过。两小无猜耳鬓厮磨,生出情意来再正常不过。三孙女胆子大,怕也不是做不出这种事。
梁老太太凭空一股怒意,又慢慢平复了心情,看了眼一副怒发冲冠的儿媳,就觉得糟心。
这件事虽未曾查实,可看老二媳妇的样子,不知道的还以为唐邵才是梁家的人呢!
昨日她才要睡下,老二媳妇忽然拿了一条手帕来,说是阿鸢命人送给唐邵的。送手帕的人被她当场拿获,就是梁鸢身边服侍的贴身丫鬟。
昨日没有当场细问,梁老太太沉吟一番,道:“你说有个丫鬟招认了,是怎么回事?”
梁老太太又去看手边的手帕。
素色帕子,一角用湖光色修了个小小的鸢字。可不就是梁鸢的手帕么?闺中女孩儿的贴身之物各有记号,不是随便能冒充来的。帕面上写着“月上柳梢头,人约黄昏后。子时揽月亭见。”
却是没有任何落款。
梁老太太的眉头就皱起来。梁鸢自五岁启蒙,就在她身边习字,她在熟悉不过她的字体。
“阿鸢呢?怎么还没来?”
梁老太太放下了帕子。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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