丛栀心乱如麻，脚步不自觉地往后撤，她真想扭头就跑，跑到天涯海角！
“怎么？吓傻了？”
姜离充满嘲讽的语气惊醒了她，丛栀回过神来，不知如何作答。
“一点小伤就吓成这样，真是没用。”姜离斜瞥一眼：“你不把药给我，自己喝吗？”
丛栀悄悄松口气，看来世子爷以为她方才的反常是被伤势吓的，还好还好。
她端着药上前，瞟了眼姜离的伤处，在左边肩膀上，绷带缠了好几层。
丛栀不由想起夜莺，也不知道他现在怎么样？是否找到合适的伤药。
如果还有可能再遇见，她一定要亲口说声谢谢。
她实在想得有些出神，没留意姜离是否接住，提前一撤手，药碗直接滑落在地。
青瓷顿时碎开，残片飞溅。
丛栀吓得脸色发白，赶忙请罪：“奴婢一时不小心，还请世子爷恕罪！”
姜离冷冷一笑：“你故意的吧？”
“奴婢不敢，奴婢这就去再熬……”丛栀急忙转身要走。
“我说你可以走了吗？”
“奴婢……真的是不小心！”
姜离漠然：“跪下。”
丛栀只好照做，但头顶上传来更为冷酷的命令：“跪到碎瓷片上。”
丛栀心微颤，身为丫鬟她无法反抗，只能乖乖跪在打碎的瓷碗残片上面。
之后姜离就像是忘了有这么个人，自顾自地依着床头翻起书卷，时不时咳嗽两声。
丛栀的腿有点麻，她估摸已经过了一盏茶的时间，再这么下去，膝盖绝对要废了。她还不能有事，还得出府跟妹妹团聚呢！
她心一横，只能搏一把了。
“世子爷，奴婢……有事想禀告，事关您的伤势！”
她边说边偷瞄，发现姜离根本没看她，目光仍然盯着手里的书册。
“您的药有问题！”
姜离终于移开视线，看着她：“你再说一遍？”
丛栀深吸一口气，将之前从药方上看到的问题说出来，她又大着胆子询问了姜离为何所伤，程度如何。
姜离没直接回答，盯着她片刻，像是在分辨是否说谎。
丛栀也不知道自己这举动到底是救自己脱险，还是跌入深渊。只能在心底默默祈祷，希望神明保佑。
姜离终于收起冷漠而审视的目光，淡然道：“训鹰时伤的，三寸有余。”
丛栀默默回想了下，笃定起来：“这方子里有两味药，原本就用得偏门又烈性，现在世子爷您说是抓伤，伤口三寸有余，就更不能用，不然会导致血气耗损过度，伤根基。”
姜离侧头望着她，嘴角似笑非笑：“你懂医术？”
“我娘教过我一些皮毛的。”
“皮毛就看出来这么多？”姜离笑盈盈道：“那这绷带你拆开看看，上的疮药是否有问题。”
丛栀摸不清他意思，只能推脱：“还是请宋大夫来……”
姜离顿时脸色一沉，本该多情的桃花眸阴火簇簇：“你不是控诉他谋害本世子吗？怎么？看伤就不敢了？还是你根本在胡说八道，欺骗于我？！”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