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傅雪舟松了口气,他最担心傅老三一直想不开,这病郁结于心更是好不了,闻言忙出言宽慰:“爹,你放心,清清昨晚给你诊了脉,说你的病问题不大,只要你自己看开一点,不要思虑过重,慢慢调理很快就会好的。”
“我的身体我自己清楚。”傅老三摇头。
余清清才十几岁,能有什么了不得的医术?
先前那些大夫都说了,他腿断的时候没处理好,以至于五脏六腑都是毒,能留到现在都是捡到的命,他哪里敢奢望好起来!
再则,一副药就是天价,他哪里吃得起?
余清清没反驳,她坐在床榻前的小凳子上:“爹,我给你切一切脉。”
久病的人总是两种心态。一种是什么大夫都信,为了活下去,什么离谱的药都敢吃;一种是什么大夫都不信,总觉得自己毫无活路,什么靠谱的药都不吃。
能不能好起来,等她治好了病不就足够说明一切了吗?
傅老三不忍拂了她的好意,将手伸了出来。余清清搭脉片刻,便道:“昨天采来的药再给爹煎上,让爹喝一碗。”
“已经煎了。”傅雪舟指了指小桌子。
余清清站起身来,手搭上了胎记。她一边慢悠悠的走过去拿碗,一边凝神在实验室里捣鼓,取了两颗抗生素两颗消炎药在掌心,用肥大的身躯遮挡,将药丢在药碗里,用勺子碾碎了注入温热的药汁。西药融入中药里,什么都看不见,她才喂给傅老三:“爹,你要振作起来,大哥做账房已经很辛苦,你别让他太过担心你。”
她常年在医院跟病患打交道,知道怎样才能让一个病人听话。
这番话勾动了傅老三的心。
他眼中含着泪,想起亡妻和自己断掉腿后傅雪舟过的日子,想起孩子小小年纪就被迫去做账房,日日辛苦不说,还常年遭人白眼,赚到的钱连口好的都吃不上,傅老三的脸上就涌出了愧疚心疼之色,他就着余清清端的碗二话不说将药全喝了下去。
傅雪舟面露感激。
他早就起来了,煎了药哄着傅老三喝已有半天,可这个固执的老人似乎一心求死,根本不配合,没想到余清清只说了几句话,就完全扭转了傅老三的态度。
喝了药,傅老三躺了回去,他刚从鬼门关回来,虚弱得厉害,不多时就闭上眼睛呼吸均匀的睡了过去。
“清清,谢谢你。”傅雪舟松了口气。
余清清笑:“我们是一家人,大哥不要客气啦。”
“方才二叔提醒我,昨天是回门的日子,我昨天不在,按照规矩,今儿该带你回娘家。清清,一会儿吃过了早饭,我们就动身。”傅雪舟开口。
余清清是一百个不愿意去白家,但既然是规矩,她无话可说,只得点头:“好。”
之后,两人再没话说。
傅雪舟坐到小桌子边,将昨天余清清用来做实验的那本书拿了过来,开始翻看起来。那书是《幼学琼林》,不知道被翻看了多少遍,早已十分破旧,可见得傅雪舟仍旧十分爱惜,哪里卷了皱了,都要小心的抚平。余清清瞧着这一幕,心中微暖。到底是读过书的,对这些书本十分看重,若是换了她,这么破的书,早不知道放到哪个角落里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