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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他知道,他不能倒下,如果在这时候倒下,迎接他的不会是休息,而是一顿催促他起身的毒打,如果还不能起来,那不远处的乱葬坑,就将是他最终的归宿。
不知过了多久,伴随着一声响彻整个营地的锣声,夏景昀直接跌坐在地,大口的喘着粗气。
四周其余的苦工也很累,但他们都顾不上休息,将箩筐一扔,便快步冲向劳工营一角的窝棚去抢一个窝头,抢一碗稀粥,然后才有资格坐下,否则熬不过这漫漫长夜。
夏景昀也知道食物的重要,但他真的是一点力气都没了,半瘫在地上,眼珠子都不愿多转一下。
这副身体本身底子就不算好,记忆里已经这般劳作了半个月,早已是在油尽灯枯的边缘,原主已经彻底摆烂等死,然后在昨夜迎来了他的降临。
夏景昀本来是不想来的,但架不住身为一个大型项目经理的他,在难得回家又高烧卧床之后,他那位愈发漂亮水润的老婆亲自服侍,“老公,该喝药了。”
逝者已矣。
来都来了。
重活一趟的他并不想就这么轻易地打出GG,艰难熬过一天的他还想垂死挣扎一下。
强行振作起一点精神,他缓缓打量着四周。
在他的西面有几个山包,如今已被挖了不少,在他的东面,是一个极其宽大的土堆高台,现在还只有个底座。
他们要做的事情就是把这个山包的土,运到这个土堆上,将高台堆起成型。
具体为了什么,原主的记忆里并没有这些,只记得监工们催得越来越紧,休息时间越来越少,如今更是到了连人命都不顾的地步。
在赶工期么?
他涣散的目光悄然凝聚了些,在低矮的山包和越来越高的土堆上转了转,一段记忆浮上心头,登时忍不住喜上眉梢。
“你还笑得出来!”
一个同样衣衫褴褛的年轻壮汉走了过来,手里拿着半个窝头,递给夏景昀,然后在一旁坐下,“二叔没见着你过去,还以为你没了,急得团团转呢!”
壮汉是他的堂哥,名叫夏云飞,在两家人获罪被发配来此之后,自小练武的他就成了两家人唯一的顶梁柱,而眼下,也是累得日渐消瘦,壮硕的胸大肌都快没了,再不复曾经的英武飞扬。
但不管是累是苦,这个年纪也不过二十的年轻人,只是默默地承受着,竭力照顾着父兄。
原主也是个真书呆子,压根看不出来什么,有时候还嫌弃半个窝头不够吃。
夏景昀接过这半个窝头,想了想又掰成两半,递过去一块。
夏云飞摆了摆手,“我不饿,伱快吃吧。”
话音刚落,腹中一阵雷鸣。
夏云飞红着脸捶了自己肚子一下,一个大男人正在装逼的时候被戳穿,多少带着几分尴尬。
“这是干啥?出口饿气?”
夏景昀虚弱地调侃一句,又微微抬了抬手示意,他也的确没多少力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