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村民们寻到时,王老汉早已是一具浮尸,安葬王老汉的那天,土蛋止不住地哭。村民们散去,王老汉的新坟仅剩下土蛋还跪在地上,一直到夜色临近,土蛋摇摇晃晃回到空荡荡的家中,又忍不住放声痛哭。正哭得万分伤心,忽听到吱吱的叫唤,抬头一看,见屋顶梁木上立着一团黑影,定眼分辨,竟是一只拳头大的老鼠。那老鼠盯着堂上王老汉的遗像,呆呆地出神,两只鼠目里竟流下泪水。
老鼠,你是在可怜我么......土蛋抹泪相问。
但那老鼠一动不动,瞧了好一会,随后顺着屋顶的破洞,慢慢爬出去了。
王老汉一死,土蛋成了孤儿,孤零零的住在王老汉留下的几间破泥屋里。他人小力微,没法劳作,只能靠乞讨为生。过了五六年乞讨的日子,土蛋长大了,有了力气,于是就以打柴为生。
匆匆间,又过了多年,土蛋已是一个青年,靠着打柴存了一小瓦罐的钱,藏在床底下的泥洞里。这一日,土蛋起了个老早,煮几颗番薯吃罢,又提着柴刀准备上山打柴。刚走到屋门外,却见一个须发皆白,浑身破烂的老头站在树下,正呆呆地望着他。
老人家,你是哪里来的?为何站在我家屋外?土蛋微微一怔,温声询问。
老头不答,却道:我饿了,小伙子,你给我拿点吃的吧。
没想到一个乞丐的语气也这样牛,要是换成别人,恐怕开始赶人了。但土蛋却没有在意,反是一笑,转身就进屋拿出两颗番薯:老人家,我家里穷,没有什么好吃的,这两颗番薯给你吧。
老头接过番薯,也不言谢,三两下吃了个干净,又吩咐一样道:我口渴了,你再倒碗水给我吧。
好哩,完全没问题的。土蛋又是一笑,回屋倒出一碗温水:老人家,请喝吧。
老头大咧咧地接过水来,几口就喝了干净,将碗交还土蛋。土蛋把碗拿回屋中,转出来道:老人家,你还需要什么吗?如果没什么需要,我就去打柴了。
老头上下打量了土蛋好一会,问道:小伙子,你打柴几年了?
三年了。土蛋如实道。
老头又问:你存了多少钱?
土蛋一愣,但他是个老实人,仍然如实道:老人家,不瞒你说,这三年来我已存下一小罐钱了。
老头呵呵一笑,忽然道:小伙子,从今日起,我要你认我做爹,你愿不愿意?
这......土蛋犹豫了一下。
怎么?你不愿意?老头见他迟疑,很不高兴:小伙子,难道你的亲人没教过你,要做一个好人吗?我成全你做好事,你竟然不肯?
土蛋听得一阵悲痛,想起过世的王老汉,不由得浑身一抖:我养父在世时,的确教导过我,要做一个好人。老人家,我如今也是孤苦一人,认你作爹也可以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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