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怎么净说套话糊弄我们！不出去放牧，我们牛羊吃西北风啊！你不就是想让我们买干草吗，我们哪有钱买，刚刚赊账买了化肥，贷款买的种子。你掏钱啊！”
八日看柯袆良很是不爽，做事扭扭捏捏一点不利索。
三十一拦着他，不然真怕脾气上了头把柯袆良打一顿。
“好好说话，咱柯主任也是讲道理的。”
三十一苦口婆心，余光还瞥着柯袆良的神情，见是为难，忍不住偷笑，回过头还是一脸沉重。
“主任，咱这个...都挺难的，你看。”
柯袆良哪里不知道大家的难处，工作的有工作的难处，村民有村民的难处，他在夹缝中头痛欲裂，仍旧不管分毫作用。
大家将他团团围住，柯袆良感觉到了压力。但政策不可能因为他一个人的意愿而改变，思索片刻。
“我还是觉得可持续性的发展是最好的路子...”
“甭跟我们讲那些没用的屁话嗷。”
八日不耐烦，疼得站起身来，指着柯袆良的鼻子就吼。
“我告你，我不是那么好欺负的，当官儿的也不行。牛和那点儿地是我的命，想用他们索我命就索了去，没钱！”
柯袆良面对横气的八日，冷汗流下来一颗接一颗，还是努力地安抚着对方。
“你别这样，我也希望大家的日子能过好，牲畜和人都要好好的，不要钻牛角尖，好吧。”
三十一见这阵仗，赶忙起身伸手拉住八日的胳膊。虚虚的扶着，八日情绪激动要是闹起来他还能快速躲开，在柯袆良的角度看起来又是用力的。
八日其实也委屈，虚张声势也是为了自保，宝山夫妻有劲儿却不是个有脑子的。打挨了，钱也交了，仍旧没有什么什么用。
八日有自己的小算盘，他想逼一逼柯袆良，有能力最好，没能力他也没有什么损失。
两年任期的小村官，即便现在闹僵了，时间到了还是要走人。相比起和三十一这样半辈子**不挪窝的，更好拿捏。
“我明天去旗里打听打听，行吧，你别激动。”
八日得到了自己想要的答案，头也不回地冲出了门，三十一指着八日的背影，对着柯袆良道：“主任，您先歇着，我看着他啊。”
屋子里几人见今天已经闹到了这个份儿上也没有什么可说的，纷纷站起身离开。
柯袆良等人走光了才坐下来，瘫在椅子上，简直想升天，长长叹了口气，看了眼时间。
晚上九点半，他原本想洗个澡早早睡下的，没想到被压着谈了这么长时间。
先前大家一声不吭，光营造气氛了，搞得柯袆良精神压力不小。
他迫切地想要一个人能说说话。时间尚早，干脆找到高一夫家里。
巴图桑看他的眼神有些意味深长，柯袆良就当没看见。
来到院子里看见一辆面包车，略显破旧，还以为来了客人，一进屋却发现只有高一夫父女两人。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