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轻水性极机灵,岂能听不出秦妙璇言语中隐藏着的意思,她略做思考,慢慢把片刻前禧月园里发生的事,一五一十说与自家主子听。
这是秦妙璇第一次听到凤致公主处罚下人的讯息,她的前世记忆里,凤致公主是雍容是大气是高贵的,像一尊被高高供起来的菩萨,虽不亲和,但也没什么宵小行径。
当下,她听着听着,只觉得这才应该是宫里生养出来的凤致公主,狠辣、视人命如草芥,但鲜活、有血有肉。
轻水说完好大一会儿,没等到秦妙璇的回应,偷偷抬眼,只见自家主子正一眨不眨地看着琉璃美人灯,似是出了神......
轻水看看外头天色,她现在在安公公手底下听传,不能离开太久,她嗫嚅着唤道:“姑娘......”
秦妙璇缓缓转首看向轻水,十五岁的少女眼神中有我见犹怜的娇弱,柔柔细细的声线听进耳朵里,十分夺人心神。
若不是家族突遭变故,轻水应该许了哪个王公侯爷,过着锦缎加身奴婢成群的日子了......
秦妙璇垂下眼眸,让自己看起来冷漠疏离:“轻水,此一别,不知何日再见,母亲素日不爱去账房,你只做好分内事,耳要聋嘴要哑,懂吗?”
轻水乖巧点头:“是,奴婢一定谨记姑娘教诲!”
秦妙璇打开妆屉,拿出一块黑亮的小玉牌递给轻水:“这玉牌你随身带着,若有难事,可去济世堂请求帮助。”
轻水眸光一亮,跪下,高举双手恭谨接过黑玉牌,低低叩谢。
秦妙璇弯腰,扶起匍匐在地上的轻水:“不用谢我,我救你时虽无私心,但此刻留你在这里,却是置你与危境,你…一定要活着等我回来!”
轻水眨眨眼,长睫上挂上了水珠,但她的声音却极为坚定:“姑娘放心,奴婢一定会等你回来!”
轻水离开研和阁时,夜色已浓,她快步穿越过笼罩在黑暗中的荆侯府,奔向灯火通明的禧月园。
三日后。
北辰惠宗十三年,四月二十三,连续两天的暴雨过后,万物复苏,生机盎然。
天朗风清,碧空云暖。
望都城,济世堂后院。
陋室简塌,干净整洁。
空气里,有一股无以言状的异味,呛鼻难闻。
秦妙璇的师兄、济世堂的老板廖威,以袖捂鼻,目不转睛看着瘫躺在地上的人。
衣衫用褴褛形容都是奢侈,满脸长须上有不少可疑的结块,乱糟糟的头发披裹住他整个身体,除了能看出五官位置,连是男是女都分辨不出。
济世堂虽不是大医馆,但坐诊的甘霖尤其精通药理调养,凡他收治的病人,无不药到病除。
济世堂所收诊费又及是实惠,病人是三姑六婆五行八作都有,医馆常常是门庭若市。
因此廖威把这个人带进后院的时候,几乎没有引起旁人注意。
秦妙璇坐在窗台边,探出上半身,伸长手至外边,捣鼓整理晒在竹匾上的草药,偶尔回头看一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