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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宇一,我在A栋教学楼里,楼塌前我在第二层,目前我还好,你放心,别急,我一定等你们来的!手机没电我就不多说了。”然后我挂掉了电话,其实电量是满的,可我知道总会耗尽,而且也许是在我出去之前就没了。
我试着往前爬了爬,每挪一寸,左腿就要被生生拉扯得流出鲜血。水泥板倒下的位置正好形成了一个甬道的地形,我估算了一下大概的位置,然后咬着牙拼命往前爬。
莫约过了几个小时,我摸到了一个熟悉的物体,顿时热泪盈眶,那是我被埋之前买的午饭,两个菠萝面包和一瓶纯净水。
然而我不敢吃,即使我已经急需用食物来补充体力,可是吃了就会需要排泄,并且这些食物没有供给,吃完就没有的了。
于是我用手机定了时,每12个小时提醒一次,允许自己一次可以吃掉一个面包的六分之一,预计这样可以坚持六天,而水不到万不得已不能喝,主要是怕上厕所不方便,平时用水润润嘴唇就行了。
每天我握着照片告诉自己:沈念,不要让自己遗憾,要活着,活着哪怕卑微如蝼蚁,也要亲眼看着他,长久而安和地慢慢老去。
余震时时发生,原本就不结实的墙板又往下压了压,有一次一块水泥砸在我的伤腿上面,疼得我晕了过去,再睁开眼的时候,我真想骂脏话。
我又一次被埋得无法动弹,头顶身上落满了沙石尘土,照这样下去,救援的挖一寸,地面就往下陷一分,没等被救出去,我就已经先饿死了。
每天陈宇一都会发来短信,他说念念,你坚持住,等你出来了我就把顾南给你找来。
其实这种假话真是一点水平都没有,不过耐听就行,只不过找一个寄托罢了,真假又如何呢?果然还是陈宇一最懂我啊。
第四天的时候,我几乎快要饿晕了,科学不是都说人在不吃不喝的情况下都可以坚持五天吗?再者说我也有进食,为什么还是头晕眼花手发软?
到了第五天,我正在分吃仅存不多的食物,这时隐隐听到缝隙里传出呼喊的声音。
那个声音并不陌生,甚至已经陪伴了我七年,带着近乎绝望的颤抖,一丝一丝,一分一分地渗入地底,生生地闯进我黑暗的世界。
我捂上嘴巴尽情地哭了出来,那是一种重获新生的悲喜交错,无论生活贫困或富有,健康或残缺,面对生命的抉择,那些都已不算什么了。
只要活着就好,只要活着??????
我清了清嗓子,用尽力气喊了一声:“陈宇一,我还活着!”
陈宇一跪在垮塌的楼板碎石上,疯了似的用手刨着压在我身上的水泥块,一些救援人员强制地拉开他,可是不一会儿他又会出现在求援队里。
我露出刚获自由的脑袋,遮盖住眼睛听着陈宇一喘气而又喜悦的声音,我笑了笑轻声道:“宇一,我想吃你做的饭了,你要是累倒了我可就没口福了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