脑子里这么吐槽，嘴上却答道：“因为没睡觉。”
韩茂还没说话，我又问他：“还记得上个月你给我看的那个包吗？我觉得挺好看的，晚上下班去买了吧。”
“哪个？”
“Dior 那个新款。”
“哦那个啊。” 韩茂恍然大悟，随后上下打量我，皱眉道：“你背那个不合适，等年底发奖金的时候再去挑挑吧。”
“那这个月家里的开支？”
“又花完了？我等下转给你。” 他顿了顿，“三千够吗？”
女儿的支出，买菜钱，家里的日用。
三千够吗？
我说不出来不够。
我从他的眼神中看到一丝嫌恶的神情。
被遮住一半窗户倒映出我的身体，蓬乱的头发，臃肿的小腹，扁平下垂的屁股，穿着舒适但有些邋遢的家居服。
生完孩子后我没有工作，全靠曾经的存款生活，刚开始韩茂会主动给我转账，后来就需要我开口了。
如非必要，我绝不朝他开口。
所以三年了，我连件像样的衣服都没有买过。
怪谁呢？韩茂说女儿还小，不能脱手，婆婆说当妈了，就安心在家。
怪不了谁，一定要找个原因的话，我觉得应该怪自己。
韩茂走后我睡不着，拿起书又放下，拿起手机却不知道该打给谁。
人到快中年才发现，对老朋友最大的礼貌就是不随便打扰。
家家有本难念的经，何苦让别人成为你的垃圾桶。
想来想去，我翻出来一个电话打了过去。
电话很快接通了，对方的声音听起来依旧精神满满的。
“古晴！你个死丫头，终于想起来给姐姐打电话了！”
白澜是我曾经的领导，是我的师父，也是我入行的领路人。
“姐，你忙吗？” 我犹豫半天不知道怎么开口。
“说！啥事！”
“公司...... 还有位置吗？”
白澜热情得有些喧闹的声音突然停了，沉默在我们之间拉紧弦，绷得人忐忑不安。
良久，她的声音重新响起。
“你是不是遇到什么问题了？”
她一向这样，看似大大咧咧，实则比谁都细腻。
我还没有开口说话，她又开口道：“十分钟后我有个会，大概开二十五分钟，你还记得咱们公司楼下的星巴克吗？”
“算了，星巴克不好喝，我还是喜欢瑞幸，你在瑞幸那等我，我开完会马上下去。”
说完她顿了顿，温柔地安慰我：“没事啊晴晴，有姐呢。”
刚毕业的时候跑业务，什么都不懂。什么场合该说什么话都不知道，跟白澜一起去见客户时往往会紧张得手足无措，白澜就拍着我的肩膀小声说：“没事啊晴晴，有姐呢。”
我忍住泪郑重地点了点头，回应我的只有电话里无尽的沉默。
她多细心啊，连我这时候只负担得起瑞幸这种事她都懂。
小说《相爱十年，他出轨了》 第三章 试读结束。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