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阿枝大笑起来,眼中如有簇簇火焰跳跃闪动,满满的嘲讽几乎要溢出。
“那些人的兵器和行迹特征,很像临山寨的那伙山匪;而出事那日的白天,的确有一批山匪离开过临山寨。这些事,连罗家妹妹都能打听到。”
“你认为凶手是那伙山匪?”
“不是我认为,是我肯定,凶手就是那伙山匪。”
“因为……你觉得他们像?”
楚绥晏正想说,这些推断需要证据,却见阿枝解开腰间的荷包,从中取出一只小小的银珠。
阿枝道:“这颗珠子,是一位乡邻在火场附近捡到的,罗家妹妹买了下来。她曾见过临山寨的裴少当家,认出这珠子是那位少当家发冠上脱落的。”
楚绥晏端详着珠子,“你这位罗妹妹,倒是能耐。”
银珠上有焊点,的确是从饰物上脱落下来的;这么小小一颗,却篆刻着外圆内方的铜钱花纹,即便算不得精致,在石邑那样的边埵小镇,也算是难得的了。但最罕异的,应该是罗小娘子居然见过临山寨少当家,还能记得发冠上小小的银珠。
阿枝看出楚绥晏的猜疑,不以为然,甚至有骄傲之色:“我当作姐妹的人,自然能耐。”
“……”楚绥晏无法辩驳,转而问:“既然你猜到了凶手,甚至还找到了证物,为何不告知官府?”
“官府?”阿枝笑得愈发明媚,但眼睛却越发得黑和冷,“我和罗家妹妹都能猜到、查到的事,真定府和大理寺查了三个月,难道就查不到吗?可你看这卷宗!”
阿枝慢慢拉开卷宗,如丢垃圾一般,随手丢落在桌案上,带着三分疲惫,三分嘲讽,三分恶毒,字字如刀,“只字未提临山寨,只字未提距石邑镇仅仅二十里的地方,盘踞着一群杀人如麻的恶魔!你说,我为何不告知官府?”
楚绥晏微眯了眼睛,“你认为,他们官匪勾结,蛇鼠一窝?你认为,若去告官,无异自投罗网,自寻死路?”
阿枝道:“你信不信,当地府衙有更多的人见过裴少当家,更多的人认得出这颗珠子!年年剿匪,年年走个过场,你得了功勋,我得了太平,多安逸!自然要守望相助!只怕我拿出证物之时,便是死到临头之际!”
楚绥晏吸气,低声道:“这才是你不顾山高水远前来京城的原因?这才是你来到京城后,开着食店小心放着流言试探的原因?”
阿枝道:“死了这么多人,我总得想想办法吧?”
楚绥晏默了下,问:“你来京城这一路,也不太平静吧?”
阿枝道:“我不怕他们!山匪们杀过人,我在厨房一样剁过猪骨羊骨,手熟得很!可杀了他们,又有何意义?我要找的,是幕后元凶,不是元凶推到明面的杀人的刀!”
她步步走向楚绥晏,慢慢地说道:“你们听说宋家被灭门,应该早就猜到真正的幕后元凶在哪了吧?不在真定府,而在京城,对不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