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就是!您说影响了收成咋办,咱可指着这粮食过日呢。王婶见鱼上钩了,直接准备收杆:不是我说,您可得找个大师来做个法去去这晦气。
刘婆子明显被说动了,她对这提议很是赞同,说话间语气都变得亲热起来。
王婶子见目的达到了,不由得喜上眉梢,之后也懒得多留,道了声家中还有事便走了。留下刘婆子揣了一肚子火气进屋又和老栓头发了通脾气。
等到晚上儿子们归家之后,她在饭桌上便对儿子儿媳说道:咱家那块地。
所有人都知道她说的哪块,于是都停下筷子,等着她发话。
得请个大师去去秽气,再看看风水。
娘,这念头请个师傅得不少钱吧,我看那都是做不得真,咱好好种地,自然能有收成。大儿子成亲几年了,和他老娘完全不是一个性格,老实本分,有点像他爹。
你懂个屁!这钱凭什么我们自己出!要出也是那庄家出!她家个赌鬼死咱家地里,不得给点补偿?
说到这里大家算是回过味儿来。老栓头知道庄家的情况,觉得这行为实在不怎么妥当。
她家一个寡妇两个娃,能有啥钱呢,还是别了吧。不说还好,一说,这刘婆子跟点着的炮仗一样,把碗往桌上一拍,就要发飙。
你个老不死的,怕不是早看上那寡妇了?这都开始心疼了?!
一家人耳里听着自家老娘嘴巴里冒出的这些不着五六的话,一时都不敢吱声,老栓头更是捧着个碗不敢接腔。
最终所有人只能默认了刘婆子的想法,反正他们老娘(老婆)这些年的泼妇名声也早就挂在头上除不掉了。
这边庄可卿刚刚把从隔壁刘婶子家借来的糙米下锅煮成稠粥,端到她娘秦蔓枝的床前。
弟弟已经睡了,可大概是没吃饱,小嘴总是吧嗒吧嗒的,哼哼唧唧的拱来拱去。
待小家伙终于睡沉了,庄可卿扶起娘,让她靠坐在床上喝粥。
可儿,这些天辛苦你了。秦蔓枝头发枯黄,神情疲惫,但眉眼温柔,即使经历了这些年的劳苦生活,依然能看出些年轻时的美貌来。
娘,不辛苦。看着对方一口口喝下稠粥,庄可卿盘算着什么时候说出那事比较好。
可儿,你有心事。放下手中的粗瓷碗,秦蔓枝抬手摸了摸女儿的头。
是有一事,我正在考虑什么时候同您说。庄可卿也不是优柔寡断的人,既然娘问了,她便回答,况且此事也必须快些解决。
你说。
爹死了,失足淹死在水田里。完全没有情绪起伏的一句话。
庄可卿眼见她娘温顺的双眼里涌出了大股的泪水,很快顺着瘦削的脸颊滑落下来,她伸手要去擦,却被挡住了。
这样也好。接着秦蔓枝说出了一句她如何也想不到的话。
从以前她娘对赌鬼爹的态度来看,庄可卿以为她娘也许会情绪崩溃,也许会大哭不止,甚至也许会冲动寻死,但怎么也想不到对方竟然是如释重负的平静,不同的只是看上去没有自己心中的那股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