黎夫人瞬间明白了他的意思，应了一声，赶紧转头去了萧家。
黎大人看着紧闭的大门，心头左右为难，最后终于下了决定一般，上前敲了敲大门。
没人应他。
黎大人继续敲门。
没打一会儿，程管家开了门，语气有些不耐：“黎大人又怎么了？”
“管家，我是来请罪的，麻烦你让我进去一下。”黎文忠指了指前院的空地，“我跪下来给公主请罪，就跪这里，保证不敢吵到公主。”
为了黎轩和黎婉，跪一跪又何妨？
但是跪在大门外肯定不行，万一公主府大门一直不开，他跪到死都没人知道。
程管家皱眉，不情不愿地开口：“进来吧。”
“多谢管家。”
黎大人松了口气，连忙走到院内，咬了咬牙一撩袍就跪了下来。
程管家命人关上大门，看了一眼黎大人，转身离开。
栖凤殿里，云九璃正在看书。
一整天折腾下来，天色已经落了黑幕，云九璃命人去准备晚膳，看着走进院子里的宫湛，那人一身黑衣，连黑夜也无法掩盖他的气势。
云九璃恍惚会觉得，这人不该是暗影阁统领，他比云氏皇族的皇子们更有气度，更有胆魄，连容貌都比那些人出色得多。
脑海中不由又浮现他闯入萧家那一幕，手上一柄长剑，所过之处几乎寸草不生，血色浸染了他的眉眼，像是来自地狱的死神……
“公主殿下。”宫湛站在窗前，跟云九璃四目相对，“萧辰逸被杖责五十，至少会在床上养一个月。”
伤筋动骨一百天。
宫廷里的廷杖绝不是好挨的，就算禁军没敢下死手，萧辰逸眼下也绝不好受。
“你辛苦了。”云九璃道，“进来。”
宫湛离开雕窗，拾阶而上，走进了寝殿。
“方才黎轩来骂了我一顿。”云九璃淡笑，“萧家人还没收拾完呢，黎家人就上赶着找死，本宫这两天有的忙了。”
宫湛凝视着她的眉眼：“殿下跟以前不一样了。”
“你希望我跟以前一样？”
宫湛沉默片刻，缓缓摇头：“现在这样挺好。”
“我也觉得现在这样挺好。”云九璃声音沉静淡漠，眉眼色泽干净，“不理会圣旨，不在乎礼教，不用遵循三从四德，也不必管什么世俗言论……本宫本来就是名正言顺的嫡公主，就算母后早逝，也没人能改变这个事实。”
所以那些想用规矩压她，想让她以为自己没有依靠就必须做小伏低，让她以为嫁了人就该委曲求全的人，通通都要失望了。
宫湛没说话，目光落在她脸上，眼底像是有无边色泽翻涌，深沉内敛，藏于深处，让人捕捉不到。
“父皇有没有为难你？”
宫湛回神，缓缓摇头：“没有。”
云九璃嗯了一声：“既然来了，就陪我一起用个晚膳吧，自从搬进公主府，我们就没有一起吃过饭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