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刚搭了个小台,前面就排起了长队,他们脸颊枯瘦,灰头土脸,衣服破烂不堪,个个端着破碗,两眼直勾勾地看着桌上的白馍。
一起跟来的管家,对他们高喊:“宁安侯府来施粥救济,快快谢过侯爷夫人!!”
还未吃到粥的流民,缓慢地跪下,齐喊:“谢过侯爷,谢过夫人。”
宁霜面色不豫,光是这舀汤的活儿她都觉得累,做了一会儿她就唤正在抬粥桶的阿生,阿生便过来替她,舀了一会儿,我的胳膊开始酸痛,身上也出了汗,我耳尖,听见阿生肚子咕咕叫。
“阿生,你若饿了,先去吃饭。”
他面容尴尬了一瞬,沉默地摇头,不知是想说不饿还是不去。
我打趣地看看宁霜,话却是对着阿生说:“怎么?怕你走了,我让她来?”
阿生急忙摆手,接着,更加卖力地开始干活,我被他逗笑,手里的活也不觉得有多累了。
“小娘。”宁霜上前,扭捏道:“那个,我们能不能先走呀?”
她制住阿生的动作,帮他把勺子放好。
“既然来了,又怎么能半途而废?再者说,我们就来了这么几人,你和阿生走了,谁负责这些难民?”
“他们自己没有手吗?”宁霜两眼一瞪:“我不管,凌烟烟,我喊你一声小娘,你真当自己了不得?”
“凌烟烟?!”她声音陡然尖利起来:“你盯着阿生干吗??”
我狼狈的收回视线,方才阿生许是太热,撸起了他的长袖,就在他右手掌的小尾指那里有一块疤,我的手指轻轻蜷起,感到一丝刺痛,因为同样的位置,我的手上也有相同的伤口。
那是贺辰用匕首亲手割的,他说,下辈子凭着这个找到我。
心里如同被一块石头重重压住,喘不过气,再抬眼,我轻声喊他:“阿生。”
他看过来,眼里不见一丝情绪,清澈见底:“你想和她回去吗?”
男人看向宁霜,朝我点了点头。
心底泛起苦涩,想起自己现在的境遇,忍不住气极反笑:“那你们,请回。”
宁霜拽着男人的衣袖,挑衅地看我一眼:“破鞋!”
我没有搭理她,或者说,我的视线从来没有离开贺辰,原来他没有死,他还活着。
贺辰啊,我为了给你报仇,嫁给了老得不成样子的宁安侯,为了不让宁安侯怀疑我,我不断说服自己忘记你,让所有人都以为我恨你。
结果,你却和仇人的女儿,卿卿我我。
管家来顶替了宁霜的位置,诧异地惊呼:“夫人,您为何哭了?”
我这才惊觉自己流了泪,赶忙皱着眉头擦掉:“无事。”
“不过是,被恶狗咬了一口。”
5.
贺辰于我,是救命恩人,花月阁不是什么好地方,那里视女子的性命如蝼蚁,只要有银子,就可以随意践踏女子。
有的人癖好可怖,往往折磨得人生不如死,有的人癖好清奇,只花钱让人坐在他身边,不出声只陪着,这个人就是贺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