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其实我无法摆脱懒惰的本我,沉溺于压抑和虐杀,还不如加强理性的自我。
它们相加得不到两倍的我,相乘却能得到我的平方。
自我个数的本我,既每段欲·望一一对应的理性,之总和才组成现实中,步履难行的我。
——我是自己的平方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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儿子坐上去新家的车,问:“老爸,普朗克常数是啥?”
“你哪里看到的?”我的回忆交叠。
“科普视频,老师让我看得,我也爱看。”
我不惊讶自己记得这个常数,童年的梦能给成年留下残渣。
“它是物理常数,用来描述能量的大小。”
“能量居然有大小吗?”
遥想读过的第一本科幻小说,我道:“你可以把它理解成一块砖,组成世界的最小的一块砖。如果它是1,宇宙就是特别大的整数。”
“宇宙全是能量吗?那我呢,你呢,都是摸不到的能量吗?”儿子反问。
我笑:“以后你会学到,物质和能量是可以相互转换的。微观粒子具有波粒二象性,粒子构成物质,波传递能量,而普朗克常数就是链接这两种性质的桥梁......”
他眼中只有一半茫然,比我十岁强,到底是新的时代。
我停在闪回的片段里,突然联想到很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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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六十岁的时候,人生刚过半。不晚,再次从全球大学毕业。
我终于解开纠缠的根号,虚拟与现实,过去与未来,自我与本我,都重回简单的加法。
次年,我找了份科普航天的工作,在虚拟世界里制作文字。
后来,我将谷底的念头告诉温梁,他将之命名为记忆的波粒二象性。
这概念离科学很远,是他的文学。
简单说,人类天然的记忆是片段式、颗粒感的,总是一段深刻、浓缩、不连续的区间。像粒子。
而虚拟的回忆世界是连续的,像波。如果愿意,人类能在里面再次过完相同的一生。
温梁认为,这很危险。
我说我知道,毕竟十年过去,这项技术被新规全球禁止,只严格作为医治精神、心理疾病的手段。
而可控核聚变已经成熟,人类的目光重回星空。
温梁说危险在于,观看这种连续后,人类就丢掉了浓缩的、颗粒的美感。因为随时可连续,所以间断的区间不复存在。
“美感?”我疑惑看他。
“是啊,二象性的不确定美感。”他想了想,“维纳斯的手臂嘛,忘掉的片段就是手臂。”
“行吧。”我知道他擅长胡扯。
我倒认为,回忆的世界也不连续。
那里的我只是看客,不是演员。即使梅开二度,也踏不进同一条河流,不可能体会当初的心情,也不能延续当初的思考。
因此连续只是无意义的表象。
至于未来,这项技术能否将个人心情、思考全都完美复制,我猜不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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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果有那一天,儿子应该在火星基地,重温他和我今日的回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