推荐指数:10分
宫人扶着她走向外间,长公主已经走了,但太后的神情明显不悦,她面色阴沉地向女官说道:“不过是让她与柳乂虚与委蛇,又不是真的让她嫁去河东!”
听到柳乂的名讳,陆卿婵细微地颤抖了一下。
她之前就觉得怪异,四方节使诸多,但像柳乂这等位高权重的节度使,至多派位副使入朝就足矣,可他竟亲自来了。
也不知是为何。
陆卿婵眉眼低垂,屏气静心,想要保持沉稳的姿态。
可正在她准备告退时,长公主忽然又杀了回来,陆卿婵猝不及防,被她逮了个正着,太后的神色也有些微怔。
长公主的凤眼凌厉,直直地望向太后。
她高声道:“母亲,您若是无事的话,这人我就先带走了。”
陆卿婵欲言又止,只望了眼太后,就被长公主的侍从半是挟持、半是邀请地带上轿辇。
长公主心情不佳,一路无话,到了昭阳殿后,才察觉到陆卿婵拢在袖中的手受了伤,她低声问道:“你这手怎么了?”
陆卿婵慢声说道:“在府里时不小心磕碰到了。”
“公主,太后娘娘应允了。”她暗里观察着长公主的神情,柔声说道,“她说最多再上两次课,就不必再学女四书了。”
长公主冷笑一声:“她还真是听你的。”
她的语气透着不痛快,但脸色还是稍稍转霁。
“这谁给你包扎的?真是不怎么样。”长公主按住陆卿婵的手,作势要给她手上的软布拆开。
陆卿婵连忙将手抽了回来,细声应道:“是卿婵自己包扎的,您若是拆开,又要开始流血了。”
长公主放开她,低声说道:“罢了。”
长公主心情一不好,就喜欢变着法地找事,陆卿婵暗想兴许是方才谈话的缘故,柳乂的父亲尚的就是公主,还是最尊贵的嫡长公主,这样算来柳乂和长公主还是表兄妹……
她再次觉得郑遥知的话语荒谬起来,柳乂这样的人,从来都是立在云间的。
他纵是终身不娶,也不会让凡俗女子辱没门楣。
少时她不懂事,仗着父亲官运亨通、陆氏门第尚可,还以为能同他做挚友,殊不知他们根本就是云泥之别。
陆卿婵的思绪飘忽,眼帘低垂,静默地想着什么借口才能离开。
长公主忽然沉声问她:“陆卿婵,你觉得柳乂是怎样的人?”
“别跟我说你同他不熟。”长公主的凤眼直直地望向她,“你长在河东十年,父亲又曾主政并州,不该没见过柳乂。”
“当真不熟。”陆卿婵低声说道,“柳氏重仪礼,卿婵是女子,与节使并无交集,公主不妨去问问我夫君,他知道的兴许比卿婵更多。”
她继续说道:“卿婵只知道,柳节使是很有礼的君子。”
长公主的时间紧迫,刚说几句话,便有女官来报说出了急务,请公主去做定夺,她匆匆离开,没功夫再去盘问陆卿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