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入夜之后,月挂中天,明晃晃、白惨惨的让人看着发瘆。
爷爷领着本家的叔伯兄弟,围着自家土墙砸了一溜木桩子。
每个木桩子上拴一条老狗,脖子里的铜铃铛一晃,“哗啦啦”响成一片,声音虽然悦耳却也有点聒噪。
二娘陪我躲在屋子里,她胆子小,连话都不敢大声说,一个劲的念叨“老娘娘保佑……”,也不知道求得什么神。
我没觉得怕,反而有点遗憾。心想,这么好的月明地不出去耍,实在有点可惜。
没过一会儿,二伯端着盆走进来。
他刚给狗发粮食去了,一条狗一个白面馒头,这是我爷爷交代的。说什么今晚要靠这群“老当家的”出力,得吃点好的。
放下盆,二伯没急着走,反而是用特别奇怪的眼神盯着我和二娘。
“你回吧!”二伯打断嘴里念念有词的二娘,显得很粗暴。
“回?回去干啥!”二娘祈祷的很诚心,被打断了显然不高兴。
“娘们家家的……让你回就赶紧回!”二伯态度很反常,拽了一把二娘,把她推到了门外。
我比同龄人懂事早,也比较善于察言观色。他们两个人的态度很让人生疑,特别是二伯,明显不是针对二娘,而是针对我。
为什么要把二娘支走?我正疑惑着,屋门被二伯合上了,紧接着外面传来落锁的声音。
我赶紧从床上蹦下来,发现腿都软了,连哭带嚎的扯门。
“二伯,开门,你锁我干什么!”
好一会儿外面才传来二伯低低的声音,说:“天娃子,你别怕,躲到屋子里别出来,到天亮就没事了!”
“爷爷!我要爷爷!”
“……”
二伯欲言又止,检查了一下门是否锁好,急匆匆离开了。
二伯走了之后,空荡荡的老屋还是弥漫一股恐怖的气氛,压得我喘不过气来,甚至连呼喊的勇气都没有。
平时这个时候,村子里早就陷入了一片睡意。可此时外面上百头老狗的喘息声,显得格外躁动和不安。
我知道,猫婆子快来抓我了!我必须出去!
窗户是封死的,那年头可不像现在,家家都安装玻璃窗户。而是用钢筋、木条固定的,我拉动几下木门,除了灰尘、碎屑掉下来之外,纹丝不动。
突然灵机一动,我立即趴在地上,尝试着把脑袋塞到门板与门槛之间。
那位置只有很窄的空隙,一伸进去,脖子就被卡住了,想收都收不回来!
以前这种事情也干过,不过是在二娘家。他们家的屋门很老旧,中间的空隙很大,这次有点作茧自缚的感觉。
我折腾了半天,裤子都磨破了,还蹭了一脸灰土。
可脑袋仍然死死地卡在门板、门槛的缝隙之中。一松劲儿,脖子被绊的死死的,差点憋过气。
“爷爷!二伯!”
我喊了几声,外面脚步声很凌乱,却始终没有人推开院子的栅栏门。一种委屈油然而生,低声抽噎起来,开始喊爹喊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