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老两口常在炕头上窝在被子里窃窃私语:“你说这哥俩大舌头随谁呀?咱家根上可还真不是这样。”
不过,舌头大不大也无关紧要,既不耽误吃饭也不耽误干活。且哥俩也都贼精八怪,不论干啥,不带吃亏的。
而老三,他叫三傻子呀,这脑瓜子就有点缺筋短路,说话干事虎啦叭叽的。其实他并非真傻,就是心眼实,不像多数东北人那么狡黠,说话办事整不明白。
这样,在别人眼里那就是傻子了。
头些年,他还小,干不了地里的活。他妈让他去地里给爹和哥送饭,走半道上,一不留神,“咔嚓”,饭钵掉地上碎个稀碎。
三傻子怕挨揍,吓得不敢回家,钻到了老关家草垛里猫起来。
半夜天寒,三傻子被冻醒了,他就在草垛旁拢一堆火取暖,风一吹,把老关家草垛子烧个精光。
气得老关头子大怒,把三傻子捆绑起来一顿吊打后,送到了县里的衙门。
那时还是清朝,县太爷开堂审三傻子,只见县太爷一拍惊堂木,大喝:“汝可知罪!”
三傻子嬉皮笑脸道:“俺有个秘密!”
“大胆!”县太爷一瞪眼,“汝有何秘密,如实招来,本县饶汝不死!”
三傻子说:“俺不告诉你。”
“为何?”县太爷倒好奇起来。
“你给俺俩大饼子吃,俺就全招。”
原本板着脸的县太爷强忍着才没笑出声,他再拍惊堂木,“大胆刁民!何来大饼子?本县让汝吃大板子,来人,打二十大板!”
“辟啪”一顿大板子,打得三傻子皮开肉绽,只好如实招了,只听他说:
前个儿下晚儿黑,俺躺在炕上翻来覆去没睡着,就听俺爹跟俺妈说,要给俺再生个***。俺妈说,咱家小子够多了,应该给俺生个小妹儿。
俺爹说,就想再给俺生个***,长大了让他跟俺俩哥哥一起学武。
后来,俺就听到“呱唧呱唧”,接着又听到俺娘“哼叽哼叽”,俺爹“呼哧呼哧”。
这就是俺要讲的秘密,这秘密俺只告诉你一人了,可从来没跟旁人讲过。
县太爷终于没忍住,笑得差点背过气去。
这样的傻子,把县太爷都逗笑了,还判个鸟毛?何况他才是个只有几岁的娃娃。
方家两口子猫在炕头被窝里,唠起三傻子,就唉声叹气,“这小兔崽子,傻透腔了,妈啦个巴子的,他肯定是随根了。”
“就是,这傻六子肯定随根了。”
可随谁的根?爹也不傻,娘也贼精,难不成随他爷爷奶奶了?可爷爷奶奶要是傻,哪能置下这七八垧薄地,五六间草房?
可是慢着,方老牛两口子为何称三傻子为“傻六子”?其实,应该唤他“傻六趾”才对,因为这小子左脚长有六根脚趾。不过,在东北,人们分不清“趾”和“子”的发音,常常弄混,“傻六趾”就成了“傻六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