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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抬手用袖子擦了擦额上的冷汗,歉然道:“侯爷言重了,下官并没有要趁着你不在府中为难府中妇孺,只是内人经历丧子之痛,一时承受不住打击,得了失心疯,才会上门叨扰,下官这就把内人带回去。”
姜一鸣瞥了眼已然晕厥过去的何夫人,意味深长道:“既然是得了失心疯,那还是治好了再放出来,省得伤及无辜,把人吓着了,何大人说是不是?”
何大人微愣,察觉到姜一鸣话里有话,抬起头就撞上那意味深长的目光,他是官场之人,自然擅长察言观色,瞬间就懂了姜一鸣的意思,他夫人的失心疯是好不了的,而他也永不能把夫人放出来,更不能再出现在姜三姑娘面前。
权衡利弊,他忙道:“是,侯爷说的是,在内人恢复正常之前,下官不会让她出门的。”
陈氏这蠢女人让他颜面尽失,还在大庭广众之下丢人现眼,以后就算出席什么宴会,都是被人嘲讽的对象,这种丢人的妻子,不让出门是对的。
姜一鸣见对方懂了自己的意思,便道:“既然何夫人病了,瞧着还挺严重的样子,病情耽搁不得,何大人快些将何夫人带回去吧。”
何大人听了,心中暗自松一口气,忙不迭地点头:“是,下官这就把内人带回去让大夫治疗,今日给侯府添麻烦了,是我们何家的不是,改日定备上薄礼登门致歉。”
“登门道歉就不必了。”姜一鸣想也不想就拒绝,他们姜家可不想再沾上晦气,他扫视一眼在场看戏的观众,又问,“我回来时听闻何夫人一口咬定是小女克死令郎的,何大人也是这样认为的?”
“此事下官已查明,是马儿生了病,那天才会发狂,与姜三姑娘并无关系。”
何大人回道,虽然他不想承认,可不得不承认事实的确如此,马仆也已提醒过亮儿,可亮儿喜欢那匹马,非得骑那匹马,最后才酿成悲剧,亮儿是他唯一的嫡子,且学问也不错,常得先生赞扬,就这么没了他也痛心不已。
姜一鸣对他的回答甚是满意,再为难下去,倒成了他们永安侯府得理不饶人,再次道:“那何大人先带何夫人回去吧。”
何大人再次致歉,然后吩咐下人带上昏厥过去的何夫人,率领众下人回府。
姜一鸣也领着家眷进府,侯府大门关上。
闹剧散场,围观的群众也散了。
白头人送黑头人,何夫人失去唯一的孩子固然可怜,可也不该把所有责任都推到一个小姑娘身上。
可怜人必有可恨之处。
围观的人不少人同情何夫人,却不赞同何夫人这般做法,若姜家没有何公子幽会表妹的证据,经何夫人这么一闹,姜三姑娘的名声就毁了个彻底。
如此看来,永安侯府也是大度,就这样放过何家,没有追究何家的责任,大抵是体谅何家经历丧子之痛,何夫人是否真的失心疯,他们没眼瞎,那分明是清醒着的,只是后宅女眷闹了事,大多数被定义为“失心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