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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亚军?蒋文文,我看你就是毁在这个容易满足的心态上了!你说说,世界第二高峰是什么?世界第二大沙漠又是什么?我国第二个世界冠军又是谁?世界上只有一个赢家,那就是第一名是冠军!”
蒋文文嘴巴张了张,没出声。
余知乐心口又紧了起来。
余跃龙指着蒋文文的鼻子骂:“我还没说你,你自己往枪口撞!好,那我就好好说道说道。你今年都十九了,你现在进不来国家队,又打不了少年赛,你还有前途吗?啊!你不要给我嬉皮笑脸的,也不要指望师父我将来让你当教练。我告诉你,搞体育竞技,好胜心大于一切。不想拿冠军,拿不了冠军,你就给我尽早滚蛋!”
这话是说蒋文文的,但余知乐听了格外难受,“爸,文文确实有天赋。但你有没有想过你做师父的过分严格了,你把文文心态都搞坏了,你再这样下去可能会毁了她。”
余知乐一直都觉得,文文是余跃龙在体校里的“女儿”,她俩虽然没有血缘关系,但却是同一个严父之下的难姐难妹,所以余知乐也很疼惜这个小妹妹。
“会顶嘴了?余知乐,你是不是想说你心态也是老爸搞坏的?”余跃龙黑着脸问。
他这么一问,倒把余知乐问住了。她看了看身后的万丈深渊,往里退了一步,扶住了旁边的铁杆子。
余知乐细细想了想,自己变成今天这样真的是被父亲逼的吗?她压力一大就做噩梦,做同样的噩梦,或是被蛇咬,或是被老虎吃掉,或是父亲本人变成了追逐她的豹子。在她心里,有个小小的声音说是的,可那声音很快就消失了。
父亲严厉,但却慈爱,他会骑十公里的自行车为她买好吃的,也会为了她的教育放弃外地的工作机会。
父亲总是把别人家的孩子挂在嘴巴,这常常让余知乐苦恼,但这也逼着她进步。别的不说,她高中那会的成绩原本只够得上中游985大学,就是因为父亲的逼迫,就是因为拿上清华的李苍耳做目标,余知乐才考进了北大。
这样的父亲,或许常常会让她感到窒息,可万家灯火又有几家是与众不同的呢?别人家的父母也给孩子上发条,也用别人家的孩子说事,甚至这些年都衍化出了“虎爸虎妈”、“鸡娃”这样的词汇。而这些背后,不过是为了孩子无限付出的父母罢了,作为承受付出的孩子,又有什么立场去怪罪父母呢?余知乐这样想着,父亲的脸渐渐变得柔和了,她自己心理也好受了点。
牛顿说力的作用是相互的,父母子女之间尤其如此,那一瞬间的怨恨和对抗让余知乐自己也承受了巨大的压力,她隐隐觉得,好像顺着父亲要更容易一些。
“没有没有,爸,是我不懂事。”余知乐挤出笑脸,声调也变高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