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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低下头,下意识的攥紧了破旧的衣角,想装作没有看见他。
没想到他却走到我面前,然后上下打量着我:「齐光,你怎么瘦成这样了?」
我咬着几乎无一丝血色的嘴唇,回答不出他的话。
虽然已经离开了戒同所,但我却仿佛能感觉到,那一双双紧盯着我的眼睛还在身后,我什么都不敢说。
江嘉树也似乎失去了等待的耐心:「上车。」
他说完转身就了车。
我乖顺的低着头跟上去。
劳斯莱斯的后座很宽敞。
他让我坐在第二排他的身边,我就乖乖听话坐在了第二排,只是中间跟他隔的很远。
车窗开着,窗户吹在我宽大的衣服上,冷意令我不由咳嗽了两声。
这是老毛病了。
我感觉到我一咳嗽,他的目光就看过来,但我不敢抬头和他对视。
我害怕。
这些年老师的教育,已经让我产生了深深的恐惧。
对任何男人的恐惧。
好在江嘉树也没有说话,车内陷入了一片沉寂。
车子不知道开了多久才停下来。
我听到他说下车才抬起头,发现面前是殡仪馆。
他带我来殡仪馆干什么?
我踌躇着下了车,看着走在前面那个高大修长的背影,还是没忍住开口:「江,江嘉树,我们要做什么?」
江嘉树停下脚步,转头看向我。
只一眼,我就不敢再出声了。
「跟上。」
他冷漠道,然后又转过身,大步朝着里面走去。
他脚步还是一如既往的快。
但我已经不是以前体力好,还能陪他一起打球的小胖子了。
现在一阵风都有可能把我吹走。
我小跑着才能勉强追上他,等他停下的时候,我已经气喘吁吁了,下意识的捂住了腰间。
他嫌弃的看着我发白的脸:「走几步路就喘成这样,你现在怎么比女人还要娇弱?」
我嘴唇嚅动了两下。
还没说出话,他似乎已经不想再看见我这副样子了,转头对着面前的工作人员道:「我们是来看齐烟云的。」
齐烟云是我母亲的名字。
我一下子蒙了。
我看着江嘉树跟着工作人员朝里面走去,我只能机械的跟上,脑子里宛如塞入了一团浆糊。
我看见工作人员带着我们进了一个房间。
里面温度很冷。
我看见工作人员打开了一个格子,推出来一个人。
熟悉的慈祥的面孔,在一瞬间映入我的眼睛里。
那是我的母亲,齐烟云。
可明明四年前,我被关进戒同所的时候,她还在医院接受治疗,医生还说她身体已经有了好转,怎么会……
「确认尸体以后,就来前面办理手续吧。」工作人员道。
我抬头看向工作人员,然后又转头看向江嘉树。
江嘉树开口:「你母亲昨天病情突然加重,半夜抢救无效去世了。」
所以他才会今天突然来戒同所,把我接出来。
我盯着母亲已经没有一点血色的脸,简直不敢相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