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慕渊脸色再度阴寒，他低声咬牙，“沈雪尧，我劝你见好就收……”
沈雪尧轻轻一笑，“不，南爷的好，我收不起。”
以前是她不知好歹，哪怕他的好带着刺裹着刀，她也照单全收。
那些被划出的伤痕，被她自欺欺人的当成爱的证据珍藏。
现如今一样样摊开，才发现干瘪丑陋，像褪了漆的伪劣首饰，斑驳陈旧，不值一钱。
“晓晓。”妹妹面前，沈雪尧不想和江慕渊过多纠缠，“你好好养病，什么都不用担心，姐姐最近有点忙，不能天天过来照看你。”
晓晓年纪不大，但思虑很重，沈雪尧怕她想太多，不利于病情的恢复。
“不过，”她轻轻抚着晓晓的帽子，因为化疗，她的头发都掉光了，“晓晓放心，姐姐虽然不能无时不刻守着你，但也不会让我的晓晓有任何的意外闪失，横竖……”
她一语双关，“这世上有的是人贪生怕死，但我们的晓晓最勇敢，对不对？”
出了病房，殷柔晴就拉着江慕渊哭诉，“予珩，我好心给晓晓找医生会诊，幼怡却误会我想要害晓晓，打我也就算了，还当着晓晓的面内涵我……我知道我不该小气，可我就是心里难受得紧……”
沈雪尧的话说得隐晦，但在场的人都不是傻子。
她方才分明是在说，假如晓晓真会出什么意外，她一定会让某些人偿命。
江慕渊眼色阴沉地看着沈雪尧，“跟我回去。”
他捏住她的手臂，拖着她就迈步。
沈雪尧往后退，俞子舜也想要阻止。
但江慕渊回头，“不是最在乎你妹妹的命？沈雪尧，我倒真想看看，最后到底谁贪生怕死。”
沈雪尧咬住了嘴唇，对着俞子舜微微摇头。
今晚上已经闹得够多了，她不想把事件扩大化。
反正她还有点东西没和江慕渊交割清楚，正好趁此机会说明白。
回到御园，在管家佣人们或探究或看戏的目光中，江慕渊把沈雪尧拽上二楼房间，反锁上门。
“脱衣服。”
他冷声道。
沈雪尧一怔。
江慕渊已经失去了耐心，上前抓住她上衣的破口处，嘶啦——
卧室里灯光如雪，洒在沈雪尧的肌肤之上。
她下意识想要遮挡，江慕渊却拖开了她的手，目光阴冷地注视着她锁骨和肩膀上的大团淤青，还有腰际业已结疤的擦伤。
“哪里弄的？”
沈雪尧紧绷的神经稍稍松弛。
她不甚在意地别开头，“自己摔的。”
轻巧地说出这几句话，耳畔却回响着那晚上汽车轮胎与地面摩擦的尖哨声。
江慕渊冷嗤一声，极尽挖苦，“谁知道是真摔了，还是外面哪个野男人造的？”
淤青不像是新伤，搞不好是她前两天跟踪尾随他的时候，不小心磕碰到的。
自作自受！
沈雪尧肩膀微微抖了一下，却是笑的。
“笑什么？”江慕渊皱起眉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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