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梁熠回眸,略有诧异地盯着那只纤细,没有血色的手掌:“怎么了。”
她嘴唇发白:“如果……”
她说了半天,也没有说完全,梁熠问:“如果什么。”
珠玉松开了手。
她知道答案,她何必自取其辱。
如果是云妃娘娘怀了他的孩子,他一定不顾一切艰难险阻将那孩子留下来。
有错的不是孩子在这个时候来,而是他投错了胎,投到了她的肚子里。
“没什么,殿下早些歇息吧。”
她翻过身去,梁熠走了,没多久,他又折返了回来,拿着个温润的湿毛巾,轻轻放到她的头顶。
珠玉怔住,梁熠叹了声息:“你这病来的快,迟迟不退,我若早知你是带病执行任务,便不罚你了。”
他替她擦干净身子,上榻,从后面抱住她的身子。
“珠玉,你可怪我。”
他低声地在她耳后问,珠玉说不出难听的话。
梁熠也不易,他自降生在这座血染就的红瓦深院,京都就蒙上了一层黑雾。
他的童年,在屈辱中成长,明明是该养尊处优的身份,却连个小小的阉人都能把他踩到脚底下。
她是亲眼见过的。
那样的梁熠,就像宫墙缝里生出的蒲公英,渺小无色,飘飘浮浮,随便一阵强劲的风都能把他刮散,可他却顽强的活着,飞向了高空。
只有她能看见他身上迸发的生机,在珠玉的眼里,那是比太阳还要耀眼的色彩。
她暗无天日的生命中,从那时多了一个叫“梁熠”的名字。
她闭上眼睛,身后又是一阵叹息,梁熠沉沉睡去了,她等到他熟睡,翻过身来,用目光临摹着他英俊的轮廓。
一直到天明。
她的温柔,也就随着长夜的散去一同消失。
这份见不得人的感情,本就不该存在。
……
珠玉久不生病,这次竟缠绵病榻整整半月之久。
谈婉月为她把了脉,神情复杂地看了她一眼:“那药你没吃吧?”
“嗯。”珠玉好几次拿起药丸,放到了嘴边,可无论她尝试了多少次努力,都无法下口。
谈婉月叹气:“你这病乃是心病,心病不除,纵使我是华佗在世也无能为力。”
珠玉明白,她的心病是什么,谈婉月是江湖神医,他有堕胎的药,想必也一定有办法把她的孩子神不知鬼不觉的保下来。
她像抓住救命的稻草,求道:“袁医师,孩子是无辜的,我想留下他,不求大富大贵,只愿平平安安,你可否帮我这一次?”
当年从段龙渊出来的她,便是谈婉月治好的。
两人年岁虽然差的有些多,却是莫逆之交。
她替谈婉月报仇雪恨,谈婉月解了她身上的顽毒,这些年下来,也算一同走过来的老友。
谈婉月瞧见她可怜,无法拒绝,哀叹说:“这孩子本是皇家血脉,却要受苦,将来若知道真相,只怕是怪你给他选的路。”
“皇家血脉没什么好的,不如做个无拘无束的平民,只要他不知自己的身份,便不会受其困扰。”